Tuesday, May 26, 2009

别停泊岛

终于来到四天三夜的最后一天,睡到自然醒后,已经是八点半。如常,又到沙滩溜达拍照,和它作最后的告别。连接两条沙滩的木桥已经成为我的好朋友,它换上朝霞赐予的新衣,又再一次把我送到另一边的沙滩。冷清的小码头还在等待下一般游客的到来,海水异常平静,只有轻舟悬挂在碧绿上。早餐准备好了,大家聚在小屋前享用停泊岛的最后一餐。

对于对岸的风车还是有点念念不忘,我、哲彬和雪丽于是雇了水上计程车跨海到那里去。那海碧蓝得让人窒息,人行桥之字形地攀上石崖,把我们带到山顶。每一次回头往海望去都是令人难以忘怀的景色,真的不虚此行。这里没有游客的踪迹,山顶上的亭子只有一个年老的旅人静静地在阅读,我们的到来仿佛打扰了这份恬静。

当然,我们不忘天花乱坠地将其他伙伴哄来,他们最终也抵不过我们的诱惑,也搭了船到来。今天的风车并没有转动,只有呆立在那儿,表达对风的思念。我们在这里依依不舍地拍下唯一的团体照,留下这夏天的记忆。这是停泊岛让我们留下最美好的回忆,也是最后的离别。

离开停泊岛后,我们回到瓜拉勿述,王先生安排了计程车送我们回哥打巴鲁(Kota Bahru),同时带我们享用当地美食ayam percik。这是我吃过最美味的马来餐,美味的烤鸡参杂着独特的香料在嘴里发酵,令人回味无穷,吃得很满足。其中的四位同伴先行到机场,剩下的人都是刻意定最迟的班机,可以好好体验吉兰丹。

我发现吉兰丹是一颗未经琢磨的瑰宝,散发着浓浓的纯朴风貌。不时可以看到洋人背包客在大街上穿梭着,看来只有外人才会欣赏这一份朴实,也难怪孤单星球会大力推荐吉兰丹这个地方。我们这群热爱摄影的人不免会到那著名的巴刹(Pasar Siti Khadijah)逛逛。这座巴刹于一九八三年建竣,之前名为Pasar Pusat Buluh Kubu,并于一九九七年以回教先知的妻子命名,以作为对于女性不折不挠经商的最佳典范。当我们在巴刹里拍照时,大婶们也自找乐子看包包去,出手阔的加埔大姐还买了一个大包来装衣物。大婶们抵不住奔波的辛苦,决定留守麦当劳叔叔的店,我们三人到附近的皇宫与博物院走走。由于时间不是太充裕,只有在门外瞧瞧,走马看花。穿过Laman Siti Khadijah,经过Istana Balai Besar和Istana Jahar,也在Gerbang Sultan Ismail Petra和Padang Merdeka稍作停留,最后回到麦当劳叔叔的店打包汉堡包后,就搭巴士到机场,带着满满的回忆回家去。

在夏天热浪的席卷中,我们在这里靠岸过,感谢那些海岛让我们停泊。

Monday, May 25, 2009

浮潜实录

睡醒后精神没有完全恢复,还是有点筋疲力尽,迷糊中洗刷完毕,便集合吃早餐。其他人为了节省开支,要了几杯热水来泡杯面。考量今天还有浮潜的安排,一样点了炒饭把肚子填饱,让力气充足些。浮潜行程的第一站是停泊岛不远处的Pulau Rawa。途中,船夫稍微将船停靠在小停泊岛风车附近的岸边,我们有要求上岸登上阶梯到风车旁感受一下,可能是考虑到我们这班慢中郎会耽误时间而拒绝我们,因此只能远眺。

只需二十分钟的船程便抵达Pulau Rawa,浪稍微比昨天大,海流很强,下水没一会儿就被漂到老远去,害我误以为自己游泳技术很到家。还没来得及将海底世界看清楚,我们已经离船好远,必须撤回到沙滩,过程非常辛苦,游了大半天才只有一点进展,突然一只大手扑向我,胡乱地抓了一番便把我拖走。我回过身后才发现,这强而有力的手是属于玛丽亚大婶,穿着蛙鞋的领队拖着她而她拖着我,大家手牵手相亲相爱地回到岸边。那年轻领队比较倒霉,瘦小的身躯必须承受另三个人的重量,结果拖不动他们,直到另一个领队的帮忙才能动起来。时间尚早,只好在岸边呆着,看白色保护色的小小鱼在白沙上游来游去。领队一时兴起教我们游泳,大家跃跃一试,脱去救生衣便胡乱地游起来,毕竟海水的浮力比一般游泳池水强,因此可以轻松自在地飘浮。

下一站是不远处的Pulau Susu Dara,那两个小岛真的有如其名,像两粒大乳活现在眼前,只是其中一粒泄了气,有点不平衡。我们在礁石旁浮潜,同样遇上强海流,不敢远离船太远。海里有许多大型硬珊瑚,只是之前看了太多,没有太多的惊喜。雪丽和凯仁漂得太远,未能返船,本人小小地传授毕生绝学水母式游法,终于可以勉强移动。

大海中伫立了一座灯塔,我们在回停泊岛的途中在那儿停了一会儿,据说海域比较深,人为破坏较少,可以看到漂亮的珊瑚。胆子大的老外纷纷爬到灯塔的最高处,扑通一声地跃入海里,本人佩服得很,我想我连站在那儿的勇气都没有,光用脑想象也已经腿软了。其他人已经没有兴趣再下海,我借了蛙鞋后便独个儿下海。跳入海里的第一个看到的影像是成群的小小鱼在下方游着,非常壮观,于是我又把两个人再度骗下海。虽然没胆量从高处一跃而下,我还是爬上灯塔,很俗仔地从最低处跳海,满足一下“怕输”的虚荣心。

午餐时间,我们在小停泊岛的非旅游区用餐。这几天下来,大家都不太敢点饮品,一杯美禄冰要价四灵吉,这里可以喝到两灵吉半的美禄冰,感动得快要哭出来。节俭的加埔大姐还察觉这里有卖面包与罐头金枪鱼,于是大肆买了四大条面包回去,准备当晚餐和明早的早餐,离开后还可以看到大家捂着嘴笑。接着船在大停泊岛的鲨鱼点(Shark Point)停了下来,其他人已经是完全放弃,尤其是玛丽亚大婶已经晕船呕得不省人事,剩下我、凯仁和雪丽三个活力宝宝寻鲨鱼开心。运气还不错,看到一条体形较大的鲨鱼,也学会看鲨鱼是必须仰起头看前方,因为鲨鱼不会笨到在我们的下方游去。下一站则是看海龟,领队全神贯注地在船上往海里寻找海龟的踪迹。就在要放弃的时候,视野锐利的领队指着海底下的黑影说是海龟,我们摇头示意看不到,他游了下去,双手抓着海龟壳,海龟受到惊吓而挣扎,领队也随着被拖走,我们这才看到海龟的庞大身躯。惊扰到老海龟,我表示歉意。

我们于三点半回到住宿,时间还很充裕,我们三个活力宝宝决定去完成昨天未了的心愿。很熟悉地往Perhentian Island Resort后方的小路走去,经过连续几个上下坡来到大停泊岛的另一岸-Arwana Resort的所在地,然后在那儿的后方开始登山,沿着大水管来到蓄水桶。路途上都是大石,我们在大石间跳跃,到达攀绳处。熟练地登山去之后,来到据说是印尼人所建的小水池,是他们消遣的去处。我们昨天就在这里打道回府,看看时间,今天少了大婶们同行,登山的时间居然快了很多。

不用费上十分钟,我们便到达传闻中的小瀑布。瀑布之小让我们一度怀疑是否是领队所说的瀑布,抱着探险的精神,我们穿越茂密的树林,爬上该瀑布之上,只见到小溪流和多个小瀑布,且已经没有明显的路径,于是便下山炫耀去。我们于六点半返回,其他人已经打完排球,洗澡后准备吃晚餐。腰缠万贯的哲彬游说我们一起吃鱼,问了价钱后,大家还是乖乖地啃面包,他和诗颖继续大鱼大肉,吃了两人六十灵吉的鱼。

晚餐后,云层依然很厚,无法夜观星像,大家玩起“估歌仔”的低能游戏,不亦乐乎。看星和估歌仔之间的气质还真的差距蛮大,请原谅我们只是一群平凡无知的年轻人!

Sunday, May 24, 2009

浪花一朵朵

我来不及参与太阳的破晓,还好探子回报说没日出看。两眼惺忪,洗刷后提着相机岛海岸上的大石堆走走,头还是很重,凌乱的思绪无法被整理,唯有让自己继续坐在大石之上呆滞,吹吹海风,目无聚焦地向海平线延伸,直到被通知去吃早餐。同伴们已经在沙滩上涂着三文治,那是昨天为了节省开支而在码头买的面包,看来应该买更多。

我们于九点许出发到热浪岛,今天会热闹些,因为有俊业与杏秀的加入。我对今天的行程抱有点期待,可以再度踏入夏日么么茶之岛,重温当年的美好时光。沙还一样的洁白,海水还是一样的清澈,只是岛上的人多了,挥发更浓厚的商业味道。那青色小屋也移位了,卖着琳琅满目的纪念品与生活必需品。这岛屿被时光高度地侵蚀着,我多按几次快门将之停格,如果若干年后不幸被过度发展,还有照片可以回味。

一个人漫步在木桥上,聆听风与海的对话,数着浪花一朵朵,享受独处的欢愉。同伴们已经在青色小屋拍着搞笑照片,看他们笑成那样子,也感染了我。我们也没在沙滩逗留太久,换上了浮潜装备,到热浪岛的另一角寻找小鲨鱼。很庆幸地,我们可以目睹到小鲨鱼的英姿,只是它的警惕心强,很快便游走。在等上船的过程中,加埔大姐成为攻击的对象,大家握了一团沙互抛,过后还将俊业埋了起来,并在胸口添了两座小山丘,“小”朋友的童心未泯再度发作。

离开后,开往不远处的小岛,地理白痴的玛丽亚大婶问道:“Apa nama pulau ini?”“Me-lim-pah!”领队道。她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然后重复说:“Pulau Melimpah!”接着换来一阵狂笑声。这岛名为槟榔岛(Pulau Pinang),是海洋公园中心(Marine Park Center)的所在地,一般被称为Marine Park,结果变成玛丽亚大婶的Pulau Melimpah。在这之前,这小岛是来自印尼的武吉士人(Bugis)聚集地,海上村落最终在这个世纪初被拆除,成为海洋公园中心的所在地,以进行海洋生物的保护工作。用了附随配套的午餐,然后继续浮潜。没有度假屋的林立,海水特别透彻,鱼的数量也很多,仿佛身处水晶宫。我们也被带到沉船附近,看长满珊瑚的沉船残骸,只是海流有点强,容易被硬珊瑚割伤。在海上漂泊蛮长的时间,直至下午两点四十分离开到浪中岛(Pulau Lang Tengah)。

与热浪岛相比之下,浪中岛比较鲜为人知,也因为如此而显得清幽。船停在附近的海域,我们继续浮潜。海水正蓝,云雾也渐渐被拨开,蓝天重现,心情也没那么压抑。虽然还是一样看了一堆叫不出名字的鱼,还有一样叫不出名字的硬珊瑚,但还是不会被闷坏。可能是旱鸭子的关系,没太多机会与水共舞,可以在救生衣的帮助下在大海畅泳是一件乐事,其实我还蛮容易感到满足。

打道回府的路程中,我们在大停泊岛上的小河口处停留,那里围了一小池水,我们在那儿用清凉的河水,将附在身上的海水洗尽,同时降暑,过后又演变成打水战。小河水流入了沙滩,在进入海水的那一刹那,由冰冷变成温热,差别很明显。冰冷可以被大环境融化,只是一定要让自己往下流。

回到住宿后,领队自告奋勇地带我们到大停泊岛的深处,在森林寻找瀑布。听到瀑布二字,我们几个人的眼睛又亮了起来。由于过于低估,大婶们穿着闪亮的拖鞋,手提装着矿泉水的环保袋,一副上菜市场买菜的装扮登山,最终部分人在半途放弃上山,无法成功抵达瀑布。带着极度遗憾的心掉头,回到沙滩玩泥沙,建了不怎么对称的金字塔,外头以万里长城围绕着,颠覆世界遗迹。最后,我们发现这里不能看到日出之余,也没有日落,无法装浪漫。

晚餐时间,另外两人溜去吃“超值”的四十灵吉的自助餐,剩下的穷人唯有在岛上吃炒饭解决,天南地北地聊到十一点。

Saturday, May 23, 2009

炎夏的停泊

东北季候风远了,东海岸迎来了炎夏,于是一群年轻人决定到海岛消暑。搭了清晨七点半的飞机,抵达陌生的吉兰丹州(Kelantan)。甫出机场,旅行社安排的轿厢车司机已经拿着大字报等候我们,还没来得望多几眼,就必须离开这马来文化的摇篮,向登家楼州(Terengganu)的瓜拉勿述(Kuala Besut)码头出发。旅行社在码头的附近,填写了个人资料付了钱,然后到附近买干粮准备出海。一小时的乘风破浪后,孤立于碧海间的大停泊岛(Pulau Perhentian Besar)与小停泊岛(Pulau Perhentian Kecil)渐渐地在眼前清晰。我们被安排入住大停泊岛上的Coral View Resort,度假屋建于沙滩旁及小山坡之间,我喜欢这种度假屋的随意层次感。我和凯仁同房,卸下行李后便到餐厅用午餐。岛上的食物不是普通的贵,最低价格的炒饭到必须花上八灵吉,我们开始后悔没进多一点干粮。

用完餐后返住宿小休,于一点三十分集合,出发浮潜去,而另外有潜水执照的同伴们则乘另一辆船出海潜水。船夫把旅行社负责人王先生接过来,亲自带我们体验着一片海域的魅力。他误以为我们这群旱鸭子没有浮潜的经验,首先把我们带去学浮潜,后来才发现是一场误会,须知不会游泳并不代表不会浮潜。船停靠在小停泊岛的岸边,大家不分男女很努力地往身上涂抹防晒油,看在船夫眼里应该很可笑。我脱了上衣,露出胸膛,换上了救生衣,一副阳光男孩的姿态一跃大海。海水的清澈程度不在话下,海底的鱼与珊瑚都一览无遗。随船还有两位领队,负责带我们发现大海的奥秘。他们游入海底,伸手触摸大蚌,被骚扰的大蚌立即把壳快速合拢,非常有趣。然后,他们又静悄悄地抓了像大便的黑海参,放在女生们的手心,吓得她们花容失色,用高频大喊大叫,一旁的人看得捧腹大笑。加埔大姐的糊涂事迹又增添一桩,在浮潜的过程中发现扣错救生衣的扣子,在海里不知所措的样子挺滑稽。我们在这过程玩得非常开心,虽然本人非常谴责打扰海底生物的举动。

天边传来轰隆隆的雷声,浮潜之行就此结束。回住宿洗去身上的海水后,我带着我的相机在沙滩上溜达,试图在天不作美的环境之下,瞧瞧有没有美丽的事物作为我的拍摄对象。最终,海浪当了我的模特儿,一波又一波的浪潮,还有卷起的朵朵浪花,消磨了我的一个下午。岛上几乎都是金发碧眼的洋人,马来西亚的美丽看来只有外国人才会欣赏。

回房睡个觉醒来后,大家约好搭水上计程车到小停泊岛的长沙滩(Long Beach)用餐,那儿的夜晚也比较热闹。我们选了一家餐厅坐下,各自点了烧烤鱼当晚餐,又是让人淌血的一餐。偶尔可以看到流星划过,闻着海的味道,用餐的气氛非常好。据说晚上十一点还是会有派对进行,我们坐在沙滩上玩游戏耗时间,那十八岁的领队精力充沛,一点都不会像一般领队有的重复性带队所造成的麻木,和我们这班自称“年轻人”的老人们闹成一团,直到十一点许,派对似乎没有进行,于是在黑暗中乘船返回,在这当中又让水上计程车乘机提高协议好的价格,非常遗憾。

今晚非常迅速入眠,当阳光男孩还真的有点累。

Sunday, May 17, 2009

那天那山那水

有了成功登努昂山后的信心作后盾,我们乘胜追击,一举将昂西山(Gunung Angsi)攻下。由于清明节的关系,昂西山是唯一一次去年无法和同伴们同行的登山训练,今天终于可以得偿所愿登上此山。雪丽把全部人载上车后,将车驶入南北大道,由于熟记路线的本人疲累不堪地倒在后座睡觉,让她误走了向北到怡保的方向,幸亏及时回头。昂西山坐落于森美兰州境内的乌鲁奔多休闲森林(Hutan Lipur Ulu Bendul)里头,我们从新那旺(Senawang)站进入森美兰州,随着休闲森林或瓜拉庇劳(Kuala Pilah)的路牌行走便抵达。雪丽和凯仁曾经上过这座山,我们就让这两个识途老马带路。正当我们大摇大摆地往登山路口走去,一位马来管理员大叔得知我们要登山,便把我们带到登记处留下资料,并付上五灵吉登山费,大约八时三刻开始踏上征途。

沿着河的左岸步行,潺潺流水声飘扬,每每看到动人的激流时,我们都停下脚步欣赏,并将之停格于相机内。有关当局很用心地在沿路的几个点准备关于森林的简介,让游客可以在休息的当儿也可以对这一片热带雨林有多一点的认知。随一旁的大水管走了不久,我们来到一处泥坡,这泥坡幸亏还算不是很潮湿,但还是会有一点心理障碍而导致双脚发麻,总觉得自己一定会在这里摔跤。小心翼翼地上了泥坡后继续步行,于九时四十五分抵达Jeram Kak Lang小瀑布。

河水流到这区域,由于几块大石阻挡了去路,河水自然地由大石间的缝隙流向低处,形成了多处的垂直小水流。我们踩着湿滑的石头,用最近的距离来观赏这大自然的艺术品。回过神时,已经是十五分钟后的事。Jeram Kak Lang旁的Kem Tangga Batu是乌鲁奔多休闲森林的最后营地,我们就在那人造石梯歇一会儿,将记忆卡里的相片输入硬碟。路已经来到尽头,我们依着管理员的先前给的指示,来到小屋旁渡河到对岸。为不弄湿双脚,我们被迫使出尘封已久的轻功水上漂,在露出水面的石头间跳跃,最后总算安全过河。

跟着小路径穿越丛林,直到抵达开阔处,这里没有大树的遮掩,猛烈的太阳慷慨地散发紫外线,幸亏最近想变白的凯仁与我好像娘儿般涂了一身防晒油,希望可以发挥作用。我们在岔路择左而行,重返丛林不久后便出现管理员口中的小溪流。越过溪流后,真正的考验才要开始,传闻中和努昂山一样的永无止境的上山泥路已经出现在眼前,雪丽和凯仁的心理负担比较大,相比之下,我和霖聪第一次登昂西山,还不知天高地厚,因此毫无留力地勇往直前。我发现越没做准备的人,因无法预知前方的挑战而显得更有冲劲,有时懂得太多会磨掉士气,我又在登山过程上了一课。我们快要不行的时候,话是说要等已经不见踪影的两人集合,其实是自己想坐下大口喘气,人总是喜欢找理由让自己过得好一些,真不干脆!

集合后,这才发现雪丽的膝盖已经开始疼痛,刚从泰国攀了很多阶梯的凯仁也是有同样的问题,他们只能忍痛继续上路,这是登山人不屈不挠的精神。这泥路花了我们四十分钟,我们在不久后到达光秃秃的黄泥山头,山头绑了粗大的绳子,我们藉着绳子的力量上山,感觉自己好像特种部队一样神气。

泥路旁长满了蕨类植物,远处可以看到其他连绵的山,在蓝天的配合下,这又是另一个新的登山体验。走着走着,我们又进入了小丛林,一年前的记忆已经模糊,雪丽与凯仁也不太确定路途还有多遥远。直到抵达一处旷地,看到了山峰三角铁架座标,才确定成功登上825米高的昂西山,时间显示当下是十一点五十分。

肚子快要饿到不行,掏出了面包,涂上吞拿鱼碎,然后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同时致电给另一组到农业公园参加五公里义跑的人马大事炫耀。昂西山上可以看到新那旺的市镇,但大部分被树木遮挡了。太阳渐渐地移向正中,我们已无处可躲,与倾了一边的座标拍了到此一游的合照后,便准备下山。

我们决定不走回头路,选用了另一条登山路线下山。由于谁也不清楚下山的路线,自认逻辑还不错的本人建议每遇上岔路便择右而行,尽量往休闲森林的方向靠。高耸的树木留下一地落叶,秋天近了吗?下山途中,我们遇上几位正在歇息的小兄妹,吩咐我们待会儿若遇上中年男女,别将他们打算偷懒放弃攻顶的计划告知他们,非常搞笑。下山的路也没让我们好过,没下多久又必须上斜坡,我们一度怀疑是否在森林里迷失方向,还好坚持了一段路,那两人终于对眼前的景象开始觉得熟悉。果然下了坡后抵达开阔处,一旁的帐篷还可以看到柜子和餐具,看来有人在这里常驻。车辆驶过的声音越来越清晰,我们总算来到大路旁,共花了一小时半,但还须步行回到距离这儿三公里远的乌鲁奔多休闲森林取车,最终还是敌不过酷热的太阳,再度晒了一身黝黑。

回程中,雪丽再度错失路口,我们将错就错把车驾到加影(Kajang)品尝闻名遐迩的加影沙爹(Satay),返回家门时已经是只是近黄昏的傍晚六时。

Saturday, May 09, 2009

努昂山的考验

去年登努昂山(Gunung Nuang)的经历,是我和同伴们集体的梦魇。雨天、泥泞、滑坡、永无止境的长路、还有这么近那么远的山峰,当提起再回到努昂山时,膝盖间可以微微察觉发麻的感觉在延伸。凭着上星期登依劳山归来后还留下的体能和勇气,趁这炎热五月天的天时地利,势必要登上这雪兰莪州的最高点。这半年间来回乌鲁冷岳无数次,很轻易地就把车驶到乌鲁冷岳路的尽头,于八点抵达努昂山脚下。背包装了两瓶五百毫升的水、面包、椰浆饭和相机,穿上战鞋,同时还携带自信及决心,揭开长征的序幕。上一次已经领教过这一段走不完的漫漫长路,虽然是宽敞平坦的石子路,但连续一小时的上下坡,登山者的毅力与体力在这还未开始登山的一路上就先被磨尽,许多人走过这第一阶段的路程后就打退堂鼓。路的两旁长了密密麻麻的竹子,幽静向竹林深处蔓延,塌下的竹子也形成了另一种赏心悦目的乱,我从城市带来的压迫与烦心逐渐被净化。

在聊天分散注意力间,我们总算在一小时后抵达登山的入口处。一旁的溪流声把我们吸引过去,在那儿做了短暂的歇息,捕抓溪水经石头而形成的不同流水形态。上山的路口在石子路的尽头,沿着大水管,走了十五分钟,隐隐约约在树林中看到瀑布的身影,我们如获至宝地跳入树丛中,来到瀑布处。这两条孪生瀑布相隔了一段距离,左边的瀑布在阳光的挥洒之下,努力地展示自己的气宇轩昂,另一条瀑布独自躲在阴暗处,千方百计地向避开别人的目光,形成一明一暗的强烈对比。凯仁说这是他见过最美的瀑布,没有庸俗复杂的成分,简单平凡而直接的水流更能动人心弦。我们花了二十分钟的时间记录这Air Terjun Lolo的身影,才继续上路。

瀑布之上是一座看似废弃的小蓄水池,这一路开始必须多次地涉水过河,直至第一个营地(Kem Lolo)。这营地靠近水源,许多分两天登努昂山的人都会选择在这里扎营,第二天一早才攻顶。靠着模糊的记忆,走了一小段冤枉路,我们才回到正轨,大家闻之色变的泥路已经在前方恭候我们。

上回频频摔跤的狼狈画面开始在脑海浮现,雨天后的努昂山可不是好惹,积水的泥路湿滑,当时穿了抓地功能差的鞋,下场是像坐滑梯般在泥路上滑倒。由于这几天的天气酷热,少了水的催化,路的确好走许多,但还是同样费力。我尽量不抬头望前方的路,一步一步吃力地往上爬,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划过脸庞,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呼吸变得急促,连心跳声也开始在耳旁挥之不散,意志力正在磨损中。雪丽已经渐行渐远,落在后头不见踪影。

时间概念已经在长途跋涉中遗失了,就在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前方传来一群人的谈话声,精神克开始抖擞起来,一口气快步地向前走,我们于十一点来到第二个营地(Kem Pacat)。空地的范围不大,选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大口大口地运气,猛灌水,也啃了一片面包补充能量。成群的小蜜蜂在身旁围绕着,非常恼人,待雪丽抵达后立即上路。严峻的考验才刚开始,依然是上不完的泥路,且倾斜度更大,几乎需要手拉树根脚使力方能上山。小腿肌肉已经僵硬,每踏一步就会微微颤抖,这时只能告诉自己能多踏一步就表示距离顶峰越近。同伴们也疲态尽露,连张开嘴巴说话的能耐也没有。沿路上有其他登山客缓慢地攀爬,我们一一地越过他们。上了一个大斜坡后,抬头仰望,上方的牌子标示着Puncak Pengasih,我们已经抵达第一个顶峰,努昂山的顶峰不远了。小休了十分钟,于十二点十分展开攻顶的路程。

我们必须先从Puncak Pengasih下一段路,再重新爬上努昂山的顶峰。由于处于较高的地理位置,大石都被苔藓覆盖着,加上偶尔飘来的云雾增添一丝丝的神秘气息。沿路都会看到作为雪兰莪与彭亨两州之间疆域分隔的石碑,这一秒钟处于这一州,下一秒钟已经进入另一个州,在界线之上徘徊的感觉很奇特。上了一段路后,路的尽头出现曙光,走出了树丛,一个不明飞行物体状的三角形铁架出现眼前,确定抵达努昂山之巅。

肚子快要饿到不行,普通的椰浆饭顿时变成人间美食,把饭送入口时,我感觉很幸福。雪丽也在十分钟后冒出头来,虽然大家都很疲累,但脸上都会不经意露出成功攻顶的喜悦。四周的视野被树木挡着,往前走不远有个空旷的视野,可以清楚看到远方的云顶高原,而另一边据说可以看到乌鲁冷岳水坝,只可惜由于云雾太厚,能见度非常低。天空上方出现了难得一见的倒挂彩虹,为这趟旅程添了意外惊喜。我们遇见两位从彭亨州好寡妇村(Janda Baik)上山的登山客,可能都是年轻人的关系,大家开始聊了起来,还借了国旗给我们拍照,还真的是第一次拿着国旗站在顶峰上,小小地发挥爱国精神,感觉像征服了一座很了不起的山。

逗留了一个小时后便离开,我们必须趁天黑前抵达山脚。霖聪连跑带跳地下山,我们紧紧尾随,分别在Puncak Pengasih和Kem Pacat作短暂的休息。我开始体会年轻的好处,看着年长的登山客只能缓缓下山,而我们却可以快速跳跃超越他们,只怕明天开始会出现后遗症。最后,我也开始双脚无力,只能在后头勉强地追着同伴们。大约三点四十分,我们又回到那永无止境的石子路,想到那漫长的路途,开始头疼。我要求在河旁歇一会儿,让双脚泡泡河水,减轻疲累的感觉。虽说这段路没有上山般难,却是最考验意志力。边走的时候,心里暗地里咒骂,凯仁与霖聪已经一溜烟不见人影,我的体力已经耗尽,只能靠意志的力量来拖着没用的躯体,行尸走肉般地完成最后一段路。回到泊车处,大家疲累不堪,也不在乎一身汗臭味,决定直接回家。

虽口说疲累,我们却没被今天的1493米吓得打退堂鼓,回程中设了下星期的计划,登森美兰州的昂西山(Gunung Angsi),继续歌颂青春的伟大!

Friday, May 01, 2009

沿路拾遗

好事多磨的金马仑高原之旅,今天终于出发了。在巴生用了肉骨茶早餐后,十三人共三辆车浩浩荡荡地开往南北大道,向金马仑高原出发。由于人数多,时间掌控出现难度,结果在油站上厕所也花去将近一小时的时间。转入打巴(Tapah)站,首先右转后随着积莪营(Chenderiang)或京章瀑布(Lata Kinjang)的明显路牌驶去,经过积莪营小镇不久,没有意外地抵达瀑布。京章瀑布在五一劳动节的假期变得更热闹,其知名度让许多成群好友或一家大小到此一游,赴一场由大自然乐团奏起的瀑布重奏。我们约好在一小时后于停车场集合,然后分开自由活动。

沿着瀑布左边的阶梯拾级而上,可以到达瀑布中段,同伴们在那儿照了许多写真。梯级的尽头处有座吊桥,但可能年久失修,有关当局已经筑起篱笆围了起来,却阻挡不了顽固的游人跨过篱笆,我就是其中一人。面前的京章瀑布,以万马奔腾之势飞流直下,撞击石头所溅起的白色水花像长长的白纱披在山肩上,让人惊叹不已。我不因此而满足,和雪丽决定沿着瀑布左边的斜坡而上,到网站上所说的瀑布源头上一探究竟,霖聪也冒出头,尾随我们一同去探险。

这一段上坡路径不是很明显,没有人烟,我们小心翼翼地在爬了上去,约十分钟后再往瀑布靠近。此时,我们已经站立在瀑布峭壁旁,零距离的观赏这壮观澎湃的景色,为之着迷。粗糙的大石表面使这一段瀑布所激起的水分子更为细小,一阵凉意迎面而来,精神也随之抖擞。一通电话打断了我们的雅兴,其他同伴催着我们下山。没到达瀑布源头不罢休,我们赶紧加快脚步继续上山。

斜坡已经将近六十度以上,泥土松软,我们几乎往地面靠,利用树根借力,吃力地慢慢前行。几次都看不到有路可行,甚至尝试做了一些攀爬动作,往更高的方向前进,当快要绝望的时候,一条明显路径出现在一旁,我们兴高采烈地飞奔前去,没有意外地完成目标,共花了二十分钟。瀑布源头有个小瀑布,瀑布之上建有一座泵房,前方有一池水,站在那儿可以眺望南北大道。站得高,看得远,义无反顾地向前换来的开阔视野,让一切曾经困扰我们的问题在目标实现后顿时豁然开朗。夺命连环电话继续响起,不宜久留,沿着那条小径回去,这才发现容易走得多,我们以飞快的速度回到集合点,其他同伴已经久候我们的大驾光临。

待其他人把鞋子换好后,向路旁的小贩询问Lata Yuk的确是地点,然后浩浩荡荡出发。走入原住民屋后的小径,让小河处于左方,面临死胡同时,必须锲而不舍地寻找出路。大家在迷惘中开始出现放弃的声音,还好当中还有许多永不言弃的同伴做先锋探路,看到了资料中的橡胶树后,确定走对了路,最终在半小时后抵达。几个原住民小孩快乐把瀑布当滑梯,一点也不受我们这群外来者的闯入打扰。我们各占了大石坐下享用美蓉大姐为我们准备的西瓜解暑,男生们已经迫不及待地脱了上衣,爬上了瀑布,像原住民小孩一样从瀑布滑下来。我坐在瀑布上,由于瀑布滑梯的倾斜角度还蛮大,结果花了很长的时间犹豫不决,最终在小孩坐在后方壮胆,方才成功滑了下去,有点不堪。其他女生也跃跃一试,换来的是一声声尖叫划过宁静的森林深处。

趁大家玩得不亦乐乎时,我们几个人有溜到瀑布之上,赤着脚踏着裸露的岩石面而上,经过了垂直白毛巾似的瀑布和深绿色的池水后,直到最高的小瀑布,确定前无去路,方才停下。艳阳高照,双脚已抵不过炽热的石面,照了相片后便撤退。下山比上山难,我们小心翼翼地举步,尤其是遇上稍微有水分的地面。

我们也在下山沿途的另一个瀑布稍作停留,差一点就与其擦身而过。瀑布前的空间不大,我们慢慢地靠近,揭开它神秘的一面。溅起的水花频频让相机的镜头沾满了水分,我们必须快手快脚,在镜头逐渐被朦胧侵蚀前,拍到满意的照片。我们收到山下同伴的简讯,说会先行下山,不知不觉中我们也耗了四十五分钟,不让其他人等太久,唯有赶下山去。在小孩们的指示下,这才发现原来瀑布旁有另一个原住民村庄,且有柏邮路直达,我们对自己的后知后觉窃笑。

大家在路旁买了汉堡充饥,然后往金马仑高原出发,第三个猎物是位于途中山腰的Lata Iskandar。在一轮发夹弯的攻势后,部分人已经出现头昏脑胀的状况,Lata Iskandar的短暂停留正好可以舒缓不适。由于是上山必经之路,人潮很多,沿路都停满车子。瀑布也只是咫尺之遥,得来全不费功夫。没有层层大石的推波逐浪,流水倚着大面积的石面缓缓流下,内敛中不失大气。

我们几人爬上上半段的瀑布瞧瞧,纵使其他人已经懒惰走动,选择躺在下方乘凉。上方的瀑布一样动人,几位仁兄躺在石面上享受着天然按摩机为他们带来的舒适。我们没有下水的意愿,只是站一旁感受迎面而来的凉意。时间不早,逗留共半小时后,于五点十五分全速直奔金马仑高原的丹那拉打(Tanah Rata)镇。

途中,我们还是因为路旁的黄色醒目路牌而转了驾驶盘,在Air Terjun Sungai Bisik的休息站停了下来,这足以看到Air Terjun这字眼对我们有多大的魔力。瀑布如其名,纤细的小水流轻轻地耳边呢喃,一点的喧哗都会让人错过聆听它要诉说的秘密。冰冷的水正好可以洗去同伴们的倦意,瀑布的对面是Cameron Bharat Plantation茶园,稍作停留后便到住宿登记。

一天下来的沿路瀑布拾遗让大家都累了,晚上享用了热腾腾的火锅暖胃,晚上睡个好眠,好让有足够精神将依劳山一举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