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dnesday, April 30, 2008

神山之巅

凌晨十二点半,自然醒,尽管身躯还是很疲惫,但睡意已经全消。睡在上格的哲彬跳下床到厨房煮姜茶,我也拿着杯面排队煮水。雨已停,外面的气温非常低,裹在两层袜子里的双脚还是可以感受到寒冷。其他人也陆续醒来吃早餐,小厨房顿时非常热闹。据说山顶上会刮风,大家都穿了几层长袖寒衣,套上魔鬼帽,只露出双眼,十分滑稽。大约两点半,到Gunting Lagadan Hut集合,领队抵步后便出发。我们摸黑上路,伸手不见五指,靠的是手上的手电筒照亮前方的路。一开始必须再面对梯级考验,湿润润的梯级表面,大家步步为营。每上一段路,领队都会让我们休息片刻,起初队形还蛮整齐,后来发现有一半的队员开始落在后头追不上。通过了梯级考验后,迎接我们的是花岗石路和一条白色绳索。为了安全起见,大家必须轮流上山,手握绳索,脚踩着倾斜的山体,一步一步往上爬。其中有一个路段是沿着峭壁攀爬,身体必须倾向左边的山体,右边是山崖,一失足便是千古恨。

月色暗淡,看不到周围的景物来分散注意力,唯一不让我停下脚步的动力是走在前头的雪丽和霖聪,我必须紧贴着他们,才能走得更长久。我喘到快不行,他们俩还有本事边走边谈天,甘拜下风。不久,我们到达Sayap-sayap Hut,这是京那巴鲁山最高及最后的休息站。管理员在黑暗的小屋伸出头,睡眼惺忪地一一记录名字。我们是第一批登记的队伍,管理员小小地表示我们的速度很快,在天亮前攻顶应该是没问题。距离山峰还有一点五公里,喝了几口水后,大家继续上路。我的双脚已经开始酸痛,背包对僵硬的肩膀来说也已经变成负担。我已经跟不上雪丽和霖聪的步伐,哲彬、凯仁和淑美一一地也越过,剩我一个人在黑暗中独自行走。休息的次数越来越频密,时间也一次比一次长,坐下来喘气时满脑子都是想着躺下来睡觉。就在和睡意拉锯的时候,又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秀珍和荣辉也跟上了。我们为对方互相按摩肩膀,手指压在肩膀的那一刻,我轻轻地低吟着,好像就快要升天的感觉,舒服极了。回头一望,远处登山客手上的手电筒发出的光,形成一排排的灯火像蚂蚁般闪烁移动着,一个接着一个地向上爬,这画面非常有趣。他们俩也只陪了我走一段路,就落在后头不见踪影。抬头望去,隐约可以看到黑色山头,看似非常近,却又永远到达不了。体力开始透支,我只能学螃蟹一样“之“字形地横行,减少大步地往上走。必要时还要自我欺骗,为自己设一个目标,到达后才能休息,但当真正完成目标后又装傻不休息,继续设另一个目标。可以那么不亦乐乎地戏弄自己,看来高山的低氧环境开始在我身上产生副作用。就靠着这样的毅力,完成最后零点五公里的路程,踏上神山之巅-罗氏峰(Low’s Peak),相机屏幕显示着五点三十分。

疲累已经掩盖登顶的喜悦,十分钟的休息后,激动才才开始涌上心头。淑美好像小孩子一样,活蹦乱跳,兴奋地四处拍照。山头这是已经挤满了人,标示着四千九十五点二公尺的牌子更是成了大明星,大家争相与它合照。远处的云朵间开始出现橙黄色,四周的景物变得越来越清晰,太阳破晓的那一刻,所有山峰都像被泼上了金黄漆,这应该会是每位登山客毕生难忘的风景。站在罗氏峰上,视野非常辽阔,可以清楚看到圣约翰峰(Saint John’s Peak)及维多利亚峰(Victoria Peak)。我爬上山巅上,把这感觉拍下,要自己记住这曾经让我心胸豁然的视野。人越来越多,同时必须在九点前赶回Laban Rata收拾细软,因此离开罗氏峰。回程中,遇到荣辉、秀珍、世宏和丽娟,他们回避山上的人潮汹涌,选择在较低处欣赏美景。

少了上山的压力,本应可以轻松下山,双脚却一直抖动,膝盖出现疼痛,体力恢复得很慢。为了疏解们在胸口的那股气,时不时会发出呻吟声,不知路过的人会不会当我是疯子。沿路景色都很壮丽,这都我们凌晨登山所错过的。我看到一灵吉纸币上的南峰(South Peak),它不是最高点,但那奇特的尖耸山峰让它成为京那巴鲁山的像征。经过了Sayap-sayap Hut,回到了峭壁处,才惊觉自己是走了这么一段叫人生畏的路,幸亏我没有惧高,还拿起相机叫淑美等人拉着绳索,拍下假装很惊险的画面。

大概在九点左右回到住宿,此刻的心情是很想倒头大睡,对待会儿的下山路程没有太大的信心。在Laban Rata Resthouse勉强吃了几口早餐,由于登山杖不够,双脚的肌肉酸痛加上膝盖疼痛,为了不耽误其他人,我于十点半先行下山。走了一小段路后,我尝试连跑带跳地下山,发现比起一步一步撑着下山来得更没那么吃力。每到一个休息站,我允许自己喝水歇歇,没多长的时间,我到达Mesilau路线与Timpohon路线的交界处。雨开始越下越大,由于相机已经交由脚夫背下山,因此可以没有负担,雨衣也不穿,畅快地在雨中奔驰。后方还是没有队友追上来,看来他们一定会很惊讶为什么刚才走路一拐一拐的我可以走得那么快。Timpohan路线都是下山路,土地由于雨水的囤积变得有点烂,把鞋子弄得脏兮兮。路上也同样遇到才要上山的人,昨天上山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但现在换我鼓励他们,每遇到的人都会打招呼。标示牌的公里越来越少,我距离Timpohon入口处越来越近,经过了Carson Fall的小飞瀑,再上几级梯级,终于抵达入口处。我向管理员问了时间,这才只是下午一点二十五分。雪丽、凯仁、霖冲、哲彬和淑美也陆续到达,我们六人先行回到京那巴鲁公园(Kinabalu Park)冲凉,也领了登山证明书。

其他人陆续在五点前到达,休息一会儿后,到附近享用登山配套里的自助晚餐。用了不怎么样的晚餐后,我们和淑美及丽云告别,她们将在明天回到吉隆坡,而我们将乘巴士到仙本那(Semporna),享受阳光与沙滩。

今天之后,我可以到处炫耀登上神山的风光事迹。

Tuesday, April 29, 2008

梯级的考验

早晨的天气很冷,我却没有躲在被窝里安逸,再三检查随身背包里的物品,给脚夫背上山的衣物,还有留在山脚的行李,确保没有遗漏。由于住宿餐厅所提供的自助早餐价格让人有点吃不消,唯有买杯面充饥。领了午餐饭盒后,我们到入口处集合拍了全体照,明天下山后再拍另一张作对比,但愿那时大家还能挤得出像今天般的灿烂笑容。入口处的人很多,老外也不少,大家的目标都是一致,就是要征服京那巴鲁山。鉴于爬努昂山时尝过连续数小时不停上山的艰辛滋味,我们买了登山杖,让手的力量分担双脚所要必须支撑的重量。其他队伍已经陆续出发,我们是最后一支队伍,在领队还没到达的情况,于八点五十分开始踏上征途。

上山的路有两条,我们选择从Mesilau入口处出发,下山时从Timpohon入口处离开。由Mesilau路线步行半山的Laban Rata的距离有七点五公里长,比Timpohon路线多两公里,沿途景观比较美。首一公里的路程,大家都精神奕奕地走在一起,有说有笑。来到一处视野开阔处,隐约地可以看到躲在乌云后的山峰,我又把相机掏出来拍照,之后我干脆把相机挂在颈项上。我、淑美和学良一块儿走在前方,偶尔出现在眼前的美景会让我停下脚步拍照。当一队又一队的人被我们越过时,心里有少许雀跃。这一段路没有高难度的攀爬动作,只有永无止尽的梯级,开始的时候可以应付自如,脸不红气不喘地轻松上下梯级。不久后,呼吸开始急促,我像慢跑般有节奏地控制呼吸,勉强不必休息。路途中,越了几座小吊桥,经过几个小瀑布,让我在有停下来喘息的理由,细赏山涧轻流,静听水声悠扬,。走在前头的淑美已经不见踪影,犹如特快巴士似的,我和学良为她的体力感到佩服不已,帮她冠上淑美快车(Soh Mei Express)之称号。大概在三点五公里处,哲彬追上我们,一同上路。他原先走在后头,陪着落后的队友,直到领队追上他们后,便全速前进。不知是否是感冒药的副作用,我开始感觉到肚子里的液体流动,不是很好受,严重影响登山时的专注。好不容易的来到休息处,我二话不说就冲进厕所排水,然后再追上他们。

梯级已经变成使噩梦,考验着登山客的毅力,我尽量不抬头望,避免情绪受影响。皮肤开始冒出豆大的汗珠,心跳声大得自己都听得见,呼吸间把喉咙里的水份都蒸发了,口非常干,幸亏身上有带着糖果,吃了可以增加口水分泌,暂时舒缓口干所带来的不舒适。来到四点五公里处,我们决定停下来吃午餐。午餐饭盒里有香肠、鸡蛋、三文治和烧鸡翼,非常丰富。就在吃得当儿,霖聪从阶梯口冒出头来,又有一人同行,不用太苦闷。继续上路后不久,在前方的Pondok Lompoyou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我们终于追上淑美。

Pondok Lompoyou之后的路段,景观开始有变化,映入眼帘的不再是茂密的雨林,而是稀疏矮小的松树。松树就好像巨型盆栽,苍劲古朴,乌云不时飘来,烟雨迷蒙,仙境应该就是如此。趁我们的五人先头部队齐人,在这里拍了合照。在体力快要不济的情况下,我们于一点三十分到达Mesilau路线与Timpohon路线的交界处,不知不觉已经走了六公里路,还剩下一点五公里路就可以到达Laban Rata。等在前头的路,又是没完没了的黄色石头路的梯级,落在后头的学良,样子十分滑稽,面无表情,嘴巴微张,大口大口地喘气,双手摆了摆,会意让我们先走。

这一路上,我靠的是身上所带的两瓶矿泉水解渴,必要时会倒入哲彬为我们准备的葡萄糖以快速补充体力。走到这里,水已经喝完,唯有在休息的亭子里装入山水。这时,天开始飘来绵绵细雨,带在身上的雨衣可以派上用场。陆陆续续都会在路上遇到下山的登山客,大家似乎都会很有默契地激励上山的人,说不久就会到达目的地,但却是越走越觉得遥遥无期。几乎每走了一段路,就必须坐下来歇一会儿,这最后两公里的路对我而言似乎非常漫长。我遇见了扛着大包小包行李的脚夫,从他们瘦小的身材无法想像他们的体力是如此的大。行李的重量加注于脚夫弯曲的身体,每天与地心吸力抗衡,这大概是为了生活吧。

不清楚自己已经走了多远,只知道每半公里就会出现的路程标示牌迟迟都不出现,有点心力交瘁。来到一片片地黄花处,为了慰劳刚刚连续爬了一段路程的辛劳,原打算又坐下来休息,就在这时候眼前出现了白色建筑物,体内突然充满力量,暂时忘了双脚的酸痛,一溜烟地冲到那里去。三点五十五分下午,天气阴,气温摄氏十二度,我终于到达Laban Rata,站在露台上的淑美和哲彬大力的挥动双手,喊着我的名字。看到队友一一地到达,我想心情是喜悦的。

边吃着晚餐的当儿,我们边等其他队友,餐厅里一片闹哄哄,里头的人们想必都是在讨论着这一天的体验。脚夫到达后,拿了自己的衣物到洗澡间,洗涤身心的疲累。其他人也在五点四十五分到齐,我为他们拍了照,照片里的人都是皮笑肉不笑。男生都被分派住在货柜改造的通铺,回到房后,我赶紧煮开水,供明天攻顶之用。肌肉舒缓膏非常抢手,大伙儿不顾仪态地把裤子脱下,把舒缓膏挤在大小腿上,用力地按摩。窗外还是下着雨,估计今晚无法观星,整理随身背包后,就上床睡觉。

此起彼落的鼻鼾交响乐太悦耳动听,我翻来覆去,辗转难眠。

Monday, April 28, 2008

漂流

为了更准时出发,哲彬和其他几位同伴一并到麦当劳打包早餐。办理好退房手续后,我们把行李寄放在招待处,边吃早餐,边等巴士的到来。今天原本的行程是搭乘老旧的火车到巴达斯河(Sungai Padas)去体验激流泛舟,无奈数星期前发生火车脱轨坠河事件,有关当局暂停所有班次,直到调查与修复工作完成才能开放。让人惊讶的是,原来那里的地区是互不通车,居民也只能依靠火车来往两地。由于所付还的预定款项不能退款,我们只能抱着遗憾,退而求其次地接受安排单位的献议,把目的地换为九鲁河(Sungai Kiulu)。就在要出发的时候,凯仁突然全身发抖,呼吸急促,所有人顿时不知所措。考量他的身体状况,哲彬决定留下来陪他看医生,其他人依计划出发。

大约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到达九鲁河,填妥生死状后,一行人下车到河畔集合,仔细聆听解说。解说员向我们讲解一切可能面对的风险与应对方式,还有简单的口令。分配小组后,大家拖着橡皮筏,放在河水中,然后一一上筏。毕竟是第一次激流泛舟,大家表现得非常兴奋。我、荣辉、俊业、杏秀、雪丽和美蓉被分配在同一条船,还有两位来自日本的聋哑人士,加上两位向导,共十人。其实,九鲁河的难度指数不及巴达斯河,大家还是很投入整个过程,向导也很懂得制造气氛,不时作弄团员,把团员推下水。当靠近激流时,向导会发号施令要组员们撑起桨向前划,感受激流起的水花。半途中,我们停靠在岸边,向导让我们感受人体漂流的刺激感。向导会站在水急处,扶着团员,再把手松开,让团员随着水漂流,过程非常刺激。

回船后,由于一路上都没有太大的激流,大家开始有了坏主意,极力要求向导把橡皮筏弄翻。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向导一口答应我们的要求。要弄翻橡皮筏不是一件易事,但我们这一组人共有十人,遇到激流再加上人为的推波助浪,有足够的重量与条件翻船。到了水较深的激流处,向导吩咐组员准备就绪,杏秀突然脱口而出:“Tak boleh beritahu punya”,逗得大家捧腹大笑。不一会儿,船身冲入激流中,失去平衡,全数人员掉入河水里。我来得及在落水前吸了一大口气,在水里沉了七八秒,已经分不出何处是上下方,隐约中看到一个大臀部堵着我,让我浮不出水面,感觉肺部快要吸入河水。也不知是那儿来的冷静,我还可以捏着鼻子,慢慢地游开,身上的救生衣渐渐地把我浮上水面。睁开眼一望,我发现我是被抛得最远的其中一位,激流把我推向一块大石,惊慌中手上的桨往石头一推,让自己脱离石头前的漩涡。接下来所发生的真的不可想象,激流把我、俊业和荣辉冲向河中央,这里水位较浅但水的冲力很大,再加上力量开始耗尽,几乎无法让身躯固定在一个点上等待救援。眼看自己已经距离橡皮筏越来越远,快要被冲入更强的激流区,心情非常焦虑。手四处找寻较大块的石头来抓着不放,身体横躺,脚顶着前方的石头,勉强地不让自己漂走。向导也迅速地把其他人救上船后,再漂向我们,用船桨把我们救上来。

回到岸上时,大家都对刚才掉水的经验津津乐道,向其他没翻船的同伴绘声绘影地讲述。一路上有许多摄影师为我们拍照,为了留下纪念,我们花了两百灵吉买了照片的光碟。吃了自助式的午餐,把湿透的衣服给换了,然后乘巴士离开。回住宿后,知道凯仁已经没大碍,大家都放下心口大石。下午时分,我们乘之前预定的货车出发到京那巴鲁公园 (Kinabalu Park)。才开车不久,凯仁又开始出现今早的状况,急救经验丰富的万成尝试松弛他紧张的情绪,直到慢慢地稳定下来。到京那巴鲁公园的两个小时路程都可以看到巍峨的京那巴鲁山(Gunung Kinabalu),高耸入云的山峰开始呼唤我们去征服它。当车来到半山时,可以看到远处的海,天空刚好上演着夕阳西下的戏码,非常赏心悦目,只可惜不能下车将之拍下。

我们在Mesilau过一夜,明天一早将会开始爬山,哲彬简单地给了一些讲解,大家各自整理好带上山的行李,然后上床睡个好觉。

掉入河水时到底是谁的大臀堵着我,至今还是一个悬案。

Sunday, April 27, 2008

投奔大海

太多人住在一起总会有厕所不足够的问题,我可能是最邋遢的那一位,不想争厕所,赖床到最后一分钟,然后随便梳洗就出门。适逢星期天,加雅街(Jalan Gaya)进行着周日市集(Tamu),我们先逛逛市场,顺便在附近觅食。周日市集卖的不外是纪念品、衣服、蔬菜水果、日常用品等物品,人潮不断,大多数都是游客。市集附近有一间卖鱼仔面的茶餐室,哲彬强烈推荐,特别之处是面条是由鱼做成,再配上汤底,味道不错。

离开加雅街后,我们把车驾到哲斯顿码头(Jesselton Point),准备到搭船到东姑阿都拉曼国家公园(Tunku Abdul Rahman Park)。哲斯顿(Jesselton)是亚庇的旧称,当时英属北婆罗洲渣打公司(North Borneo Chartered Company)准备在加雅岛(Pulau Gaya)建立殖民地,却遭到岛上的以末沙列(Mat Salleh)为首的巴夭人(Bajau)袭击,最终把殖民地迁移到对岸名为Api-api的渔村,再以该公司的副主席查尔斯哲斯爵士(Sir Charles Jessel)命名。我们在码头里的其中一间旅社预订了到东姑阿都拉曼公园配套,签了生死状后,分成两队各搭一艘汽船潜水及浮潜去。看到海是很开心的一件事,尤其是在炎热的季节,脑里有一股想跳下水降暑的冲动。

东姑阿都拉曼国家公园在一九七四年成立,是由五个小岛组成,分别为加雅岛(Pulau Gaya)、马穆迪岛(Pulau Mamutik)、曼奴干岛(Pulau Manukan)、沙比岛(Pulau Sapi)及苏洛岛(Pulau Sulug)。没有潜水执照的一组人首先被载到马穆迪岛,在船程中可以遥望面积最大的加雅岛。我们未能到加雅岛作停留,据说岛上由菲律宾非法移民占据,不适合游客踏步。从船上望去,可以看到岛的海岸上建了许多板屋,这是非法移民的住处,看来沙巴州政府对于非法移民的取缔显得有些睁只眼闭只眼。到了马穆迪岛,放下所有随身物品后,已经迫不及待地向投奔大海的怀抱。这里是我继热浪岛之后,看到如此清澈的海水。泊在海上的汽船,仿佛悬在半空,在阳光的映照下,船的影子可以透过海水投射在海床上,清澈的程度可见一斑。浮潜了一会儿,鱼不是很多,我游回岸边,帮忙万成克服对海水的恐惧。最后,还是没有成功。我提早上岸冲掉身上的海水,把握时间拍照。

片刻后,我们到曼奴干岛和另一组潜水的队友回合,一起在岛上享用午餐。我又趁着准备午餐的时候,独自溜到海边拍照去。在他们的眼中,我是一个摄影狂,不放过任何机会拍照,我承认我是。用完午餐后,潜水组到苏洛岛继续潜水,我们留在这里浮潜。大家都已经很累,选择留在岸上,不再下水,看书的看书,睡觉的睡觉。我心想,只是一个中午,我们可以如此累,无法想象接下来两天的登山会否挨得过。曼奴干岛是东姑阿都拉曼国家公园的第二大岛,建设了许多旅游设施,游客较多,比基尼女郎不时会在面前经过,非常养眼。

大约三点左右,我们回到了哲斯顿码头取车,回住宿休息,晚上再到下南南(Inanam)吃海鲜。我和其他四人就趁这几个小时的空挡,脱离大队到亚庇的地标建筑逛逛。敦马士达化大厦(Menara Tun Mustapha)是亚庇的重要地标,我们进入了其范围,不禁被那独特的建筑特色吸引。大厦的底部是辐射状的圆体,支撑着整栋大厦,建于一九七七年。万成在那儿拍了许多推倒大厦、拥抱大厦等的搞笑照片,童心未泯。

另一个地标是于一九九七年建竣的亚庇市立回教堂,坐落于里卡士(Likas)的岸旁,前面是填海后的土地,却刻意在回教堂前留了一个湖。回教堂以白色为主色,圆顶则采用蓝色图案。我们把车停在路旁,耐心地等候太阳探出头,以拍出回教堂富丽堂皇的一面。在这之后,我们又到沙巴州立回教堂参观,感谢其他人的配合。这回教堂由十六座金色小穹顶围绕着灰金色的大穹顶,表现出金碧辉煌的一面。我觉得回教堂的建筑在统一的风格下,又能在颜色与建筑的设计做改变,让我非常着迷,这不是其他宗教的建筑物所能找到的。沙巴州立回教堂在装修中,没多久我们便离开。

我们再度在住宿集合,到附近的商场买了登山用品后,再由在沙巴工作的友人带路到下南南吃海鲜。我在那里第一次尝到东风螺与象鼻蚌,十分鲜美,吃得非常满足。

Saturday, April 26, 2008

风下之乡

我将飞越南中国海,踏足马来西亚的另一个疆域-沙巴(Sabah)。南中国海就像一个不可逾越的鸿沟,分隔了马来西亚两地人民,在飞机和资讯还未普及化的年代,我对沙巴的了解仅仅在于知道那里有马来西亚最高的山峰,却无法想像那里的环境与发展状况。身为爱国者,却对自己国家还存有不了解,是有点说不过去,因此当哲彬决定组织沙巴之行时,我连考虑都不用就加入。这次的旅游心情是比较轻松,有哲彬的悉心筹划,大家都不需要作太多的准备,安心上路。我也还蛮佩服他的,因为要安排十九个人的行程,有点吃力不讨好。沙巴位于世界第三大岛婆罗洲岛的北端,终年没有台风侵袭,享有风下之乡的美誉。上几次的远行都往外国飞,坐国内航班到沙巴还是第一次,没有带着护照出远门的感觉有点怪异,一度想把全部旅费带在身上,忘了可以在沙巴银行的提款机提款。两个半小时的机程里,除了茫茫的南中国海,我有机会看到西马东海岸的海岸线,估计是登嘉楼(Terengganu),还看到纳闽岛(Pulau Labuan)的八爪鱼状岛形。由于这次的参与人数众多,免费机票有限,因此分成两组人分别搭了相差一小时的两个航班,再到亚庇国际机场(Kota Kinabalu International Airport)集合。

人齐后,驾着租回来的车,浩浩荡荡地往亚庇(Kota Kinabalu)市中心出发。我们入住面海的Marina Court,卸下行李后,便步行到隔壁的Warisan Square吃午餐。吃过后,哲彬把我们带到马来西亚沙巴大学(Universiti Malaysia Sabah)。我非常疑惑马来西亚沙巴大学有什么过人之处,竟然会成为我们的第一站。进入了校园区内,发现大学是建在海岸旁,其建筑的整齐及环境的优美,不是其他大学所能媲美。这座大学成立于一九九四年十一月二十四日,堪称是大马最美的大学,见识之后,我认同这个说法。我们超龄扮演学生,获取优惠价参观校园内的水族馆。这水族馆是由大学内的婆罗州海洋研究中心(Institut Penyelidikan Marin Borneo)管理,水族馆的面积不大,却让我们在里面呆了将近一个小时。绚丽夺目的珊瑚、色彩斑斓的鱼类,感觉好像身处于水晶宫内。里面的一条巨型石斑特别吸引我,手指在快门键准备就绪,等它一转身后来个正面大特写。

另一边厢,大家都把相机聚焦在美丽的珊瑚上,躲在珊瑚里的小丑鱼偶尔会害羞地露出头让大家瞧瞧,海马卷起尾巴在水里游,还有各种叫不出名字的鱼类穿梭在珊瑚中,水世界之美可以在这里得到窥探,这一站真的值回票价。我们将会数天后到西巴丹岛潜水,没有玻璃的间隔,想必可以更好地体验海底世界的奥妙,非常期待那天的到来。

离开水族馆后,我们把车驾到丹绒亚路(Tanjung Aru)等日落。这里是当地居民周末消遣的好去处,不难看到许多人一家大小在这儿享受天伦之乐。今天的云层非常厚,看日落的机会渺茫,太阳还未来得及到达海平线,已经消失于层层云中,但我们还是为天色的瞬间转变,感到惊叹不已。在嬉闹中的小孩陪衬下,我将那将逝去的光线拍下,变成永恒。我们也在附近的小贩中心解决晚餐后,再到香格里拉丹绒亚路酒店耗时间。住不起这昂贵收费的酒店,在过过干瘾也挺不错的。返回住处,约了在这里当实习医生的迪凯出来小聚。在谈话间,我了解到这里有许多菲律宾非法移民向医院求医,由于医疗资源不足,只限于供本地人民享用,很多时候医生必须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失去生命却不能施予援手,从中感受到在这里当医生的艰辛与无奈。就这样,我们聊了整个晚上。

伤风咳嗽又犯,服了妈妈给的伤风药,希望赶在上山前可以痊愈。

喂,告诉你,沙巴人民不是住在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