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turday, December 27, 2008

隧道后的秘境

这星期的目标锁定鹅唛(Gombak)县内比桑河(Sungai Pisang)里头的瀑布,且称之为比桑河瀑布(Air Terjun Sungai Pisang),策划人是平时最没有贡献的玛丽亚大婶,看她做资料准备及路线策划时紧张兮兮的模样,足以娱乐大家一番。审判日到来,玛丽亚大婶不改糊涂本色,事前确定十五人参与,人到齐后也只有十三人,不知哪里跑来两个人。于是四辆车浩浩荡荡出发,从甲洞进入第二中环公路(Middle Ring Road 2),在转入加叻大道(Karak Highway)前跟着马来西亚国际回教大学(Universiti Islam Antarabangsa Malaysia,简称UIAM)的路牌靠左转入另一条小路,直到红绿灯处左转,随着原住民博物馆(Muzium Orang Asli)的路牌到达鹅唛路(Jalan Gombak)。“喂,是不是看到Pusat Rekreasi Sedayu路牌后要左转?”我问道。左边传来玛丽亚大婶猛翻纸张的声音,摇头说:“我不知道哦!”。四辆车就这样错过那路口,后来发现越来越不对劲才车返回头。车开到路的尽头便是泵水房,由于泊车范围有限,我们把车退好并列,我拉了手挡后便开始准备出发。突然发现车开始往后退,上班女郎还留在车里,车子还差二十公分便滑下山,幸亏哲彬迅速地跑进车内煞车,不然明天头条标题便是“上班女郎被谋财害命,连人带车弃尸香蕉河”。事后发现,车挡还留在倒车挡,有惊无险。我们在总策划有模有样地给了简短汇报后出发。

比桑河位于马路左边的山坡下,越过了河流后,眼前的小径几乎被茂密的小树丛掩盖。钻入小树丛,再度渡河后,终于看到传说中那两个隧道,大家不禁为这新体验感到兴奋不已。靠着隧道外的光线,慢慢地穿越在加叻大道之下,当脚下的洋灰小路在阴暗中越来越明显,隧道另一端圆形出口外的景色也逐渐清晰。和入口处相比,这里简直是别有洞天,典型的热带雨林,中间隔着河流,我们逆向河流行走,来到一个岔口。环顾四周找不着标示,我们选择了左河道。路愈见崎岖,无迹可循,我越过河流,尝试在右河道探路,果然有路的痕迹。

原以为需要花一番功夫才能到达瀑布,结果只需要四十分钟便到达。这里上演的戏码是两条相隔的垂直型瀑布飞泻而下,其中以第二条瀑布更为动人。我们没急着下水,瀑布正对面的悬崖有条上山小路,近乎九十度地往上攀到达一片供露营的平地。我们抵达瀑布的源头,找了一处大石放下食物,开始野餐。高耸的树木挡去了阳光,我们在阴凉的树荫下,流水中,大石上,享用简单的三文治。

我先行离开,把握时间回到瀑布拍照,待会儿才有充裕的时间戏水。恰巧也来了另一团拍照发烧友,我们彼此分享了对这瀑布的赞叹。比桑河瀑布好比一壶茶,流水犹如茶壶由下拉上,把茶倒在茶杯上般,而水池为杯,等待着疲累的行山人品茗。同伴们也逐渐抵达,戏水的喜悦是会被传染的,开始没人有兴致下水,但看到哲彬和学良痛快的模样,也忍不住投入瀑布的怀抱。探了水深后,大家胆粗粗地往瀑布靠,尽情的让瀑布水打在头上。水的力量之大可以从大家的呐喊声中得知,且强得足以把头推入水里。

瀑布后有个小空间,大家挤在窄小的空间里,水流几乎让眼睛睁不开,但还是玩得不亦乐乎。不知是谁的注意,提议大家将手放在同伴的肩上,玩起了幼儿班的小孩才会玩的搭火车穿越瀑布,最终还是被瀑布把火车打得四分五裂,接着就看到同伴们笑得见牙不见眼,原来大家还是人老心不老。玩累了,也是开始收拾细软踏上归途,临别前拍下了到此一游的照片,带着完成任务的喜悦回到泊车处。其间,玛丽亚大姐为了增加此行的难度,在隧道之后选了另一条路返回,结果误上贼船,必须把背包顶在头上,才能越过及腰的河水。回到泊车处,同伴们找了阳光处,扮晾衣架把身上的衣物晒干后才离开。

在Pusat Rekreasi Sedayu洗去一身污垢后,便开车前往原住民博物馆参观。原住民是这片土地的主人,我们有必要主动去了解他们的文化,尊重他们在这个土地的地位。博物馆建于一九八七年,并于一九九五年扩建,馆内展出了原住民的信仰、生活起居、服装、乐器等展览品,旨在保留及传承原住民文化。马来西亚的原住民大致分为三大支,分别为Negrito、Senoi和Proto Melayu。虽然还是很片面,但参观后让大家对原住民都有初步的认识。

我们依着计划上云顶高原,只有其中一辆车先行回家。九曲十三弯后,我们终于冲上云霄之上,此时的云顶烟雨朦胧,赶紧躲进肯德基爷爷的快餐店内用晚餐。填饱肚子之后,是时候做些疯狂的事。我们到星巴克买了咖啡,再到室外吹风去。冰冷的咖啡握在手里,冷飕飕的风迎面吹来,寒意让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起的鸡皮疙瘩。我们在户外的亭子坐下,天南地北的聊个不停,这是很棒的夜晚。直到晚上八点半,话题没了,也就是下山的时候。

Saturday, December 13, 2008

雨林探险

对于Jeram Perlus瀑布的网上资料搜寻结果寥寥无几,有人带着全球卫星定位系统闯入森林,有人付钱请原住民带领才能到达瀑布,更有人无功折返。更骸人的事是,森林的水蛭之多,从网上部落格里照片里血迹斑斑的双脚就能得以知道,据说来回一趟被水蛭爬过的最高纪录可达六十只。时间也是考虑因素,到达瀑布需时三小时,还没包括迷路的时间,据说岔路多,一来一往已经至少花掉六至七小时。为了发挥冒险精神,并不打算请村民带路,靠着自己摸索到达。综合以上因素,这一趟只让男生参与,毕竟天黑后待在森林还出不来可不是好玩的事。最终还是让雪丽这唯一的女生加入,因为她不会为了水蛭大呼小叫,且步伐可以追得上男生。连续下了几天雨,蔚蓝终于在出发的日子绽放空中,一车五人浩浩荡荡再度前往乌鲁冷岳。Jeram Perlus瀑布位于前往卡拜河休闲森林的小路途中,在蓝色的Projek Naiktaraf Jalan Kampung Kg Sungai Gabai Sungai Lui路牌后左转,直驱至路末便到达一座平静的小村庄。

我们把车停在路旁,开始武装自己,有穿上两双袜子的、有在袜子涂上风油的、有穿长裤的、有在袜子里撒盐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把被水蛭盯上的可能性降至最低。出发前,再向村民确定路线,让自己安心。开始的泥路路段有明显的摩多车驶过的痕迹,稍稍的倾斜,穿上塑胶鞋后不会太难行。越是深入森林,路上的积水越多,松软的烂泥足以让整个脚踝陷入其中。泥路上铺满了枯黄的落叶,正是水蛭的温床,我们不敢放慢脚步,全速向前。森林里的树木茂密,叶子几乎把太阳挡在外,只有一条条的光线从叶子的缝隙中透射,为一片乏味的褐绿增添些许生气。

一段路后,开始进入竹林,历经风吹雨打的竹子已经塌得乱七八糟,我们步步为营,以免被地上的竹子绊倒,同时必须俯首而过,毕竟是象征高风亮节的植物,应该谦卑相对。走着走着,双脚开始走在小溪水之上,网络资料告知说,此时必须注意右方斜坡处的记号,小斜坡不是很明显,容易错过,若误了就会走到乌鲁冷岳水坝处,提醒作为先锋的俊业后,果真走了不久便看到之前的人在树枝上绑上的记号。斜坡路滑,我们开始想像回程时的艰难。由于造访的人很少,小径几乎埋没于重新生长的小植物中,为了避免迷失在模棱两可的小径迷路,俊业也开始用绳索绑上记号,有前童子军的队友随行会让人安心。途中有棵倒下的大树拦路,断了去路,心中暗想可能会无功而返。俊业小心翼翼地爬上树桐,示意前方有路,这下才放下心头。接着的路变得平坦,只有偶尔必须钻入倒塌的树与竹子,我们的身形还算苗条,没有太大问题。

当急促的流水声越来越清晰时,我们兴奋得开始狂呼,用跑加快速度。树林再也藏不住那帘悬挂在山头白瀑,我们花了两个小时的艰辛终于开花结果,比预计的三小时还快一个小时。找了一处石地,卸下背包,然后点算被水蛭咬的次数。成绩揭晓,除了霖聪之外,其他同伴的脚都奇迹似的没有血迹,正式宣布水蛭抗战计划成功。脱下的鞋还有几条水蛭蠕动着,穿两条袜子果然奏效,进入鞋内却咬不到脚。体力大量消耗,是时候来一包椰浆饭把肚子填饱,接着狂灌水。吃饱后,开始拍照的例行公事。俊业和霖聪已经累坏,各自找了风水位躺下养神。

沾了水的石头滑溜溜的,脚板的纹路无法让我们站稳,每踏出一步都必须确定不会滑倒,才能继续踏出另一步。阳光只照到瀑布的一半,为了让光线平均,我们架好了相机,静静地等待乌云飘来阻挡光线。 鱼儿在瀑布前的水池游着,水质的洁净可见一斑。我们找了长树枝,谨慎地往瀑布靠近,再用手上的树枝探测水的深度。水深及腹,大家可以放心地贴近石壁,让瀑布水流做全身按摩。近距离观看瀑布又是另一种景象,水花四溅,以万马奔腾之势随壁流溢,比起远看时似白帘般优雅的气质,差了十万八千里,凡事都必须深入了解,才能看清事物的真面目。

霖聪发挥了招蜂引蝶的本事,一只蝴蝶停了下来,伸出长长的吸管往他身上吸,一下飞到头上,一下飞到手里,久久不肯离去,魅力无法挡。我们几个人还在石壁上拍了几张搞笑版十八罗汉扮相,无聊至极。我还是无法摆脱每到瀑布必摔跤的命运,结果还是摔了一下,幸亏双臀还算丰满,足以避震。我们在瀑布耗了两句钟,乌云愈见密布,只能恋恋不舍地照了合照就必须离开。归途中下起雨来,我们一溜烟地冲下山,泥地遇水变得很滑,下山时惊险万分,差一点滑落山坡。回到了长满青苔的硬泥路段,正是我恶梦的开始,原先可以跟上其他人步伐,到了这里开始落在后头。

不过,我们最终只花了一小时四十分钟便回到原点,大家为此感到了不起。由于与其他朋友到乌鲁冷岳瞭望处(Hulu Langat Lookout Point)的时间尚早,我们驱车到附近的卡拜河休闲森林浪费青春,也让未尝试过水流滑梯的哲彬和雪丽过过瘾。我们也到了上一次错过的瀑布源头戏水,霖聪还差一点滑下瀑布而闹出人命,幸亏被我们抓紧。下午的卡拜河休闲森林戏水的人潮多,这里已经变成周末消暑的好去处。冲凉后准备离开时下起了倾盆大雨,山里头的天气真是变幻莫测,反正时间还很多,以时速四十公里的龟速,把车拖到乌鲁冷岳瞭望处。

大雨将吉隆坡的夜景洗涤干净,选了栏杆旁的座位坐下,点了热腾腾的蘑菇汤驱寒,转头一望尽是闪烁夺目的夜景,何似在人间啊!整个晚上都在调侃无法上山的同伴中度过,我们的快乐就建在他们一副酸溜溜的脸色之上,痛快。夜幕低垂,在昏暗的灯光下,我们用了丰富的晚餐。

同伴们问:“下一趟呢?”

Saturday, December 06, 2008

飞瀑与岩石

星期五晚上十点的临时决定,第二天出发到万挠猎瀑布,共六人参与,包括伤残人士的探戈先生,还有人见人咬的玛丽亚大姐。上一回找不到邓普勒公园(Templer Park),这次势必要成功。邓普勒公园是以当年的马来亚最高专员邓普勒爵士(Sir Gerald Templer)命名,在他的任职期间,开放公民权予非巫裔以赢取民心,以二十五万灵吉的重金悬赏活抓马来亚共产党头号人物陈平,并以黑白区划分马共的活跃范围,最终成功镇压马共的抗变。他的智慧只为他迎来一座公园的命名,若干年后的今天认识他的大马人民却没几个,甚至连公园都开始走向没落,让民众误以为甘清休闲森林(Hutan Lipur Kanching)便是邓普勒公园,这是一代伟人的悲哀。我们最终还是找不到表示着邓普勒公园的入口处,兜了几次,碰碰运气在Kem Temasya Rimba Templer及Kem Latihan Khidmat Negara路牌转入,果然不出所料。停车场并没有其他车辆停放,只有一位印度大婶正清理落叶,一片冷寂。换上鞋子后,便开始投奔森林的怀抱。没走多远便抵达一处供游客戏水的大水池,河水在这里囤积,满了便溢到河流继续流去。这里有明显的瀑布指示牌,我们继续向前走。

经过小水库不久,来到溪流处,有关当局建了“之”字形的石桥,让游客可以不必踏水而过。我和哲彬加快脚步走在前头,给后头的老弱妇孺一些压力。走到一处小岔口,停下等后面的同伴追上。探戈先生一脸死白,说肚子不适,然后头也不回地躲在树丛后就地解决。来得快,去得也快,没等太久便继续上路。一路平坦,过了几次小溪流,不需要费太大的力气,大概花了三十分钟便到达瀑布。

看了网上的照片没让我们为这瀑布抱太大的希望,亲眼目睹它的风采后反而让我们感到颇为惊喜。流水在不规矩的黑石表面四处窜流,没有高落差的壮丽,只有静静淌流的低调,在丛林里像瑰宝般闪耀着。我们继续往上探寻,意图把源头找着,快要被小植物淹没的小径把我们引领到瀑布顶上的小流水,还有一条小瀑布,再也没有路可行。我已经感到心满意足,玛丽亚大姐已经囔着要上厕所,没逗留太久便快步回到泊车处。途中美蓉和玛丽亚大姐不时会传来刺耳的尖叫声,响彻云霄,却没有看到水蛭的踪影,看来她们的狮吼功的层次已经提升到连水蛭也被震走的境界。

午餐吃兰姐清蒸非洲鱼,依然还是有很多饕客捧场。下一站是双文丹瀑布(Air Terjun Serendah),车在万挠市区塞了一段路,经过双溪珠(Sungai Choh),在到达双文丹(Serendah)市镇前的Kampung Dato Harun路牌右转。一样没有明显路牌,向当地居民问路后,在一处岔路左转上小斜坡,直到Kampung Orang Asli Serendah的路口左转进入小路。一路上都是原住民的住处,偶尔可以看到顶着金褐天然发色的原住民小孩在路边嬉戏。还是不太确定我们是否处于对的路线,于是下车到路旁的钓鱼场询问之下,原来瀑布已经近在咫尺。远处已经可以感到瀑布的汹涌,河水宽幅度地下泻,水量充沛,绝对可以称之为大马超迷你版的尼亚加拉大瀑布。当地人称双文丹瀑布为三夹瀑布,是休闲降暑的好去处,成群的小孩从远处狂奔,一跃跳入水池中。瀑布旁的建设显得有点格格不入,大自然不需要太多刻意的雕塑,有关当局对环境的保护与开发还存有误解。

逗留片刻,准备动身到回万挠前往下一站的甘清休闲森林(Hutan Lipur Kanching)。之前已经造访的关系,因此让同伴们先行上山,我陪着风湿发作的探戈先生慢慢地把自己拖上山。他每一举脚都很沉重,步伐缓慢,但还是咬紧牙根继续向上,有坚持的人最终会得到回报,越高处的瀑布人烟越少,但视野所及的景物却是很棒,人生如是,希望他会记住这个感觉。我们来到上次路的尽头,却不见同伴们的踪影,打了电话询问之下,原来他们爬上传说中最后一层瀑布,也就是甘清瀑布群的源头。探险的兴奋又开始重燃,隐约中有听到探戈先生说:“你们上去吧!我不上了!”在这里放弃有点可惜,于是还是把他硬逼上去。

在长满青苔的石壁前,有一条狭隘的小径,小径旁边便是千军万马气势的大瀑布,必须步步为营。我没想到自己会爬上这上一次认为是不可能任务的石壁上,而且只穿着拖鞋,非常吃力。柳暗花明之后,终于看到同伴们已经浸在水里,上半身任由瀑布冲洗。瀑布不高,独个儿拿着相机沿着岩石爬到瀑布上方,只看到淙淙流水,很难想象就是这些平静的流水,碰上岩石后会变得如此澎湃。我想我目前的状况像水一样,等待着人生中的岩石,让生命宛如飞瀑一样充满激情。拍了照片后,同伴们大力推荐瀑布水的自然按摩,我也跃跃一试。天色开始转暗,远处传来轰隆隆的雷响,赶紧拍了张团体照,收拾后便急急忙忙下山。下山只用了半小时,换了衣服后便开车上路。

可是,雷声大,雨点很小。

Saturday, November 29, 2008

那一天,那一池碧绿

狩猎瀑布像皮肤上被蚊子叮过的红肿,必须搔一下才会解痒。痒了三星期,看一看瀑布列表,于是选了依然是乌鲁冷岳境内的乐泊河(Sungai Lepok)里头的瀑布,且称它为乐泊河瀑布(Air Terjun Sungai Lepok)。这次没有迂回的找路过程,问了一位似懂非懂的大婶,再问了一位老马识途的大叔后,确认是路过钟卡河休闲森林( Hutan Lipur Sungai Congkak)后不久,看到Asli Adventure Base Camp及Kem Idaman Nurani后左转。我们把车停在路的尽头,一个像似入口处的路旁站着一些学生,上前向他们问路,都摇头说不清楚。不远处走来一位小孩来收泊车费,遥指河流的方向说那是入口。同伴也陆续到齐,大家背着背包,越过小桥道河的另一岸,开始出发。

前一天下了滂沱大雨,早上还微微地下了小雨,路滑不在话下,新买俗称Kampung Adidas的Bowling牌塑胶鞋终于排上用场,一路轻松自在,鞋底的抓地能力好,可以很拽地在烂泥上快步也不会滑倒。黄泥路上有几道很深的机车驶过痕迹,估计是当地居民在森林里进出时所留下,我们循着那脉络来到森林深处。后方的队友慢慢不见踪影,只剩下前头几人,来到一处空旷地。我们面临第一个抉择,是否应该沿着水流声走去,还是往上走。直觉告诉我们,瀑布应该是在河流处附近,于是择了第一选项。没多久便到达一条小溪流,再也没有任何明显路径,必须折返,回到那处空旷地后往上走。

枯叶遍布小径上,我们不敢停下脚步,让水蛭有机可乘。突然,后方传来尖叫声,我们慌了一下,以为发生意外,后来才发现是水蛭爬上美蓉大姐的美腿,吓得她花容失色。时间概念已经森林里遗失,不知走了多长的时间,跟着大水管走了一段路后,又到了另一个抉择处。前头有明显的路,被倒下的大树阻挡,而左边是倾斜的山路。山路的树被绑上标记,经验告诉哲彬那是正确路线,在他的人头担保下,我们带着迷惑爬上去。

太久没有登山,那段上山路段几乎要了我的老命,成功征服它后,走了不远到达一间废弃的小屋建在小山崖旁,熟悉的河流声重现。在这时候,双脚已经附贴着无数只水蛭,大家忙着抓水蛭,一片滑稽场面。左边有个长满野草的废弃小水库,向前走不远,瀑布已经出现在眼前。“哇,很美啊!”同伴们的口中不自觉地发出赞叹声,可能是得来不易吧!到了清算水蛭时间,本以为自己还蛮幸运,没被太多水蛭看上,孰不知脱下袜子后,看到几条又肥又大的物体,然后和其他人一样大喊大叫发泄,爽毙。哲彬装起。点算后,我的脚总共被十二条水蛭爬过,是人生目前为止被最多水蛭咬的一次。

祭了饿到不行的五脏庙后,同伴们兴高采烈、手舞足蹈地跳进水里畅泳。乐泊河瀑布口窄小,充沛的水量从浓密的丛林中一涌而下,接着扩散而流入一池碧绿中。池水深至颈项,双脚刚好着地却不稳,靠近瀑布嬉戏时一直被强而有力的水冲开,因此不小心喝了几口水。冰冷的池水让精神一振,一身疲惫抖擞随水而去。池水旁横挂着一个倒树,不下水的同伴在那儿坐成一排,摇着双脚,悠闲自处。四处无人,一群朋友可以在这里无拘无束,这简直是片乐土。当要离开时,来了一家大小的外国人。出自于惊讶他们可以知道这里的存在,上前打了招呼,和他们聊起来。这法国家庭在大马工作,经由朋友介绍来到这里游山玩水。我还是自私地希望这里不会出现在旅游书上,导致政府觊觎这里开发为旅游胜地的潜在价值而大兴土木。

逗留逾两个小时半,例行公事地拍了团体照后,便动身离开。一阵毛毛雨在身后追赶,我们只花了一小时便下了山。泥途中,还是摔了一跤。

摔跤后必须要学会在原地爬起。

Saturday, November 08, 2008

后花园的秘密

话说到访卡拜河休闲森林后,同伴们意犹未尽,决定再下一城,攻陷乌鲁布尔迪休闲森林(Hutan Lipur Hulu Perdik)。有了出游的期待,生活不会这样难过。同样是位于乌鲁冷岳,但乌鲁布尔迪休闲森林的名气不及附近的几座休闲森林,因此没有明显的路牌,误了几次路,再三向当地人确认后,在看到Nur Lembah Pangsun Eco-Resort路牌的路口转入。我们还是很迷惑,不知哪里才是森林的入口,走到破桥处已经无法前进,破桥前有条小路,恰巧看到一群马来同胞正走进去,俊业和哲彬追上前询问之下,这正是入口处。到达后,才在河的一旁看到路牌,不难发现有关当局的用心良苦,不设路牌以不让太多人闯入这里进而破坏森林的原始面貌。一群学生也到此进行森林徒步,好不热闹,我们尾随他们开始探索这片热带雨林。

行路不难,没多久就必须涉河而过,为了不让双鞋碰到水,部份人另觅渡河的路径,学生的领队笑说:“Depan masih ada dua lagi, pasti kena!”玛丽亚大姐比较干脆,上两个星期忌水,这次可以很拽地在水中大步大步走。由于前方的学生人数不少,我们在森林里也出现“塞人”的情况。在走走停停的情况下,越过林外两条小河流,穿过了倒塌的竹林,花了四十分钟的时间到达瀑布。瀑布可供戏水的范围只有区区一小片,且也没有平地让我们铺草席,只好蹲在一旁吃椰浆饭。没多久,学生群也离开这里,就剩下我们将这片瀑布私有。云都飘到另一处,留下肆无忌惮的太阳放射紫外线,看来我想变白的愿望将变得遥不可及,其他人也坐在石头上,尽情地让由高而下的瀑布水流松弛筋骨,同时中和阳光所带来的灼热感。瀑布从高处倾泻而下,在多重的石头阻隔而无法形成一气呵成的壮观场面,但多重的流水却有另一番景观。

为了弥补玛丽亚大姐未能在卡拜河休闲森林滑水的遗憾,我们只好勉为其难地在一片滑溜溜的地面陪她滑水。眼瞧这里好山好水,俊业在瀑布中也选了一块石头打坐,看看能否有所启发,但随后并没有听说他有领悟任何大道理。由于水流的长期冲刷,地面湿滑,我首当其冲成为受害者,跌个四脚朝天,很糗!不久,玛丽亚大姐也传来惨叫声,步上我的后尘。大概待到十二点许,收拾一切后便下山,准备开车前往双溪德卡拉休闲森林(Hutan Lipur Sungai Tekala)。

车子在乡村小路驰骋,途经卡拜河休闲森林,一路畅通无阻。车子里充斥着谈笑声,路口转右不久,窗外的湖光山色让我们无法自拔地把车停在一旁,掏出相机将之存为永恒的记忆。眼前的湖正是士毛越水坝(Empangan Semenyih),于一九八六年竣工,为人口日益增加的雪隆区舒缓水供不足的问题。开车不久,车后又传来赞美外头景色的惊叹声,我紧急刹车停在一旁,再度下车欣赏。蓝色的湖水不规矩地延伸,由狭小湖口到宽阔的湖面,为景色增添层次,而陆地上遍布青葱浓密的树林,蓝与绿之间的和谐展露无遗,很难想象这里还存在着一片世外桃源。

双溪德卡拉休闲森林就在不远处,把车停好后便买票进入。和乌鲁布尔迪休闲森林不同的是,这里不用翻山涉水,只要沿着路走便能到达瀑布区。也因如此,人潮也比较多,步行到最高处也找不到地点野餐。好不容易等到一群马来同胞离开,我们在巨石上铺上草席,开始享用面包与零食。上方有一群人在洗澡,考虑水质问题,没人敢下水。我们几位好摄之徒先行到处拍照,剩下的留下睡觉养神。那两条丝巾般的瀑布流水是双溪德卡拉休闲森林的标志,很不巧有一位印度大婶坐在那儿,没有离开的意思。等了许久最终还是无法拍到瀑布的全貌,唯有把镜头割舍瀑布的下半部。瀑布旁有许多人生火煮食,任由灰烬流入水中,大马人保护环境的意识还处于石器时代。没有下水的意愿,没有拍照的乐趣,于是我们没待多久便离开。

大家的肚子喊饿,决定到武来岸(Broga)吃烧鱼。不知确实的地点,靠着阿花的模糊印象,往武来岸的方向走,经过诺丁汉大学(University of Nottingham)后,便可看到柚木园烧鱼餐馆。一口气点了招牌烧鱼、盐焗烧鱼和辣椒烧鱼,各有各美味,就在享用这一餐丰富的佳肴后结束今天的狩猎瀑布之旅。

这一趟,我拥有发掘后花园秘密的喜悦。

Saturday, October 25, 2008

童真

瀑布猎人任务持续中,这次的目标锁乌鲁冷岳(Hulu Langat)县内的卡拜河休闲森林(Hutan Lipur Sungai Gabai)。乌鲁冷岳被称为雪兰莪州的后花园一点都不为过,是高度发展后的雪兰莪所剩下的最后一片净土。一行八人驱车从巴生出发,途经蕉赖(Cheras)进入乌鲁冷岳。对路线掌握不足,唯有依靠路牌的带领,幸亏卡拜河休闲森林并不难找,走了一段小路后,于九点三十分到达。拿了野餐必备的草席和食物,然后兴高采烈地寻觅合适的地方野餐。爬上了一连串累人的梯级后,来到瀑布的最高处,我们在平地上铺上了草席,开始享用路途中打包的椰浆饭。趁没有人潮的干扰下,赶紧架好三角架,来个慢快门速度,捕捉瀑布流水线条。最高段的瀑布不高,但水量充沛,俊业和学良已经迫不及待的跑到石缝中让急促的瀑布往身上冲。

不远处的流水段,由于大石在水的长期冲刷下,形成了天然的滑梯。我们几个童心未泯的大小孩,在测试水深后,就在那儿玩起滑梯。我们首先一个接一个地滑下水,接着增加难度,大家连成一排下水,乐此不疲。孩提时代距离我们太遥远,大家已经遗忘最后一次玩滑梯兴奋的感觉,尤其是在长大成人的包袱之下,童真慢慢地被压抑。看到大家玩得不亦乐乎时,才发现原来每个人的心里都还住着童真,只是太久没被释放出来。很久没有这样投入地嬉戏,我非常享受这样的时光。当然另一件让我快乐的事,就是幸灾乐祸地奚落只能眼睁睁在一旁看着我们嬉闹而无法参与我们的玛丽亚大姐,再也不会有其它事比她那闪烁着羡慕的目光更滑稽。接着,我也到瀑布做水疗按摩,当水像脱缰的野马在身上奔腾时,日积月累的疲劳都被冲刷掉,有种说不出的快活。有几位胆子大的游客把瀑布也当滑梯,从高处滑了下来,我在底下为他们捏了一把冷汗。

玩累了,我们回到野餐处吃三文治,啃零食,闲话家常。不知哪儿冒出一只倒霉的水蛭,美蓉手舞足蹈地从包包中掏出她那只够杀死一条水蛭份量的盐,然后洒在水蛭上,大伙儿就袖手旁观看着水蛭慢慢地扭曲而死去,还真的非常无聊。中午时分,我们开始收拾细软,准备踏上归途。回到第二段的瀑布时,大家停下来拍照。这一段的落差非常大,瀑布从高处飞流直下,非常激情壮观。飞瀑的急促拍打声此起彼落,奏起由大自然编曲的协奏曲。溅起的水分子弥漫在空气中,带来凉快的感觉,但每拍一张照片后,就必须将镜头上的水珠拭去。同伴们似乎已经疲倦,提早下山等待,我在拍到满意的照片后才舍得离开。

也有许多马来家庭在最后一段瀑布旁野餐戏水,为了不让同伴们久等,匆匆地按了几下快门便离开。在专心拍照时还不以为意,回过神后才发现上两个礼拜长跑所为膝盖带来的后遗症开始发作,关节处隐隐酸痛,双脚是时候必须好好休息。就这样,我们依依不舍地踏上归途。

我喜欢野餐的感觉、喜欢在瀑布戏水、喜欢不需要用大脑与朋友相处、喜欢随心所欲地让自己快乐、喜欢活在童真下、喜欢这一切喜欢的感觉。

Saturday, October 11, 2008

瀑布猎人

自从看了一群瀑布猎人的网页后,也想像他们一样,到处发掘隐藏在这片土地的世外桃源。又是另一个闲着没事的星期六,选了网页上坐落在双溪都亚休闲森林(Hutan Lipur Sungai Tua)里的其中一个瀑布,和朋友驱车上路。连正确位置也不太知晓,依稀记得到达士拉央(Selayang)后便会开始出现路牌,车上同伴的电话装有全球卫星定位系统,是时候发挥作用。途经峇都水坝(Empangan Batu)方才恍然大悟,原来双溪都亚休闲森林位于前往乌鲁音(Ulu Yam)的路途中。几次路过这条路,却和这地方擦身而过,人总是时常忽略身旁的美好,多愚蠢!车子在郊外驰骋,有一路上美丽的水坝风光伴随着,我乐于沉浸在这种感觉。休闲森林有数个入口处,看到瀑布出现在大路旁,于是把车停下。

付了入门费后,我们走下阶梯,越过了摇摇欲坠的吊桥来到小河的另一岸,来到供野餐用途的空旷地。由于不是热门旅游景点,人并没有很多,只看到几个马来同胞正在潜入河水里,仿佛是在捕捉什么似的。这可好,可以独享这一片世外桃源,于是在河畔旁铺上草席,把事前准备好的野餐必备三文治拿出,四人开始吃了起来。大自然电台正播着小河的淙淙流水声,挺性感诱人,我已经把持不住,全身紧绷的神经在那一与河水的触动中获得释放。河中有许多大石,长年累月地被河流冲刷出滑溜溜地表面,这可把我害惨,在石与石间跳动取角度拍照时,一不留心错步滑落河里,幸亏人长得高有好处,相机没遭殃。不远处的马来情侣捎来关心,我笑说没事。

回到野餐处时,同伴已经换好衣物,下水去。躺在两片敞平的大石,她们开始幻想自己是古墓寒冰床上的小龙女,女人的想象力真丰富。在这让人平静的环境里,我们也开始学古人思考问题。“为什么瀑布总是流个不停,哪儿来的那么多水?”“云飘到山头化成水,汇流成河,不是有源源不绝的水咯”“有酱多云咩?几天不下雨,瀑布还是照样流哦!”。终于,蔡小姐一本正经地说:“泵上去不是有水咯。”思绪放松,会令人语无伦次。在她们的大力推荐下,我也躺在大石上,当视线和水平线一样高,同样的景物也会变得不一样。我深刻体会到长期习惯性地处于高角度看东西容易错过很多事物,身段放低或许会有带来另一种体会。

离开前,我们再度回到路旁的瀑布拍照,凑巧有一对新人在那里拍婚纱照,瀑布沾染了喜气。天有不测之风云,在乌云还未攻陷整个天空前,同伴们迁就我先回到峇都水坝拍照。峇都水坝于一九八七年竣工,主要供水予雪隆地区。水坝堵出一片湖光山色,湖面平静,偶尔一阵的微风轻轻地掠过水面,划出小皱褶,垂钓者耐心地等待鱼儿上钩,马来家庭在湖边野餐,勾画出天伦之图。天开始转阴,我们决定放弃森林漫步,直接到乌鲁音。

联络当地的朋友,找了间餐馆,坐下点了闻名遐迩的卤面、椰子虾、黑啤鸡翼,好好的享用。雨天的寒冷,恰好被椰子虾的东炎香辣驱走,直到雨转小后,才付钱离开。乌鲁音数公里外也有另一条瀑布,既然来到,顺便去瞧瞧也是无可厚非。靠着全球卫星定位系统,经过峇冬加里(Batang Kali),看着云顶高原的里程碑数目越来越小,察觉到有点不妥。用电话上网查询后,我认得图片上的指示牌,于是刹车回头。电子仪器也有失灵的时候,过度依赖不是一件好事。

回到刚才转入乌鲁音T字路口继续向前,走了一段单程路,当屋子越来越少,树林越来越多,由柏油路变成石子路,在山穷水尽疑无路时,靠着像上次到毕治墓的坚持,终于柳暗花明又一村,抵达双溪森达休闲森林(Hutan Lipur Sungai Sendat)。雨后的河流变得万马奔腾般急促,收费处没开,可能是造访的人不多。步行一小段路,眼前出现像似大毛巾的瀑布,宽幅度倾泻而下。网页显示更高处还有另一条瀑布,我先探路后再把同伴叫上去。路不是很明显,沿着河流走,可以在高处看着河水遇到尽头一跃而下的激情,我们小心翼翼地看着脚步,滑落河水可不是好玩的事。不一会儿上到高处,一条平坦的路在前头,枯叶铺盖在湿润的黄土之上,这是水蛭的温床。说时迟那时快,耳边马上传来尖叫声,水蛭已经爬着同伴的脚上。我也不幸遭殃,平时穿运动鞋,登山完毕后脱鞋检查才看到血迹,水蛭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次只穿拖鞋,可以一清二楚地看到水蛭张牙舞爪地蠕动,接而紧紧吸着皮肤。水蛭的数量多得几乎每走几步路就会有一条附在脚上,同伴开始打退堂鼓。前方有棵大树拦路,我不想放弃只有数百公尺外的那条瀑布,于是上前探路。本想回头让同伴们先下山,然后独自上去。殊不知转过头来已经看见同伴们已经夹着腿一溜烟地往下冲,非常滑稽。下山后,由于天气冷,大家都没有下水的意愿,找了几张照片后便离开。

回程中,我们还在为那落跑事件捧腹大笑。愈离开郊外,交通愈见堵塞,城市的窒息感死而复生。

瀑布猎人任务开始。

Friday, September 19, 2008

婆罗摩火山的喘息

闹钟于凌晨三点半响起,洗刷的当儿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扭开门锁,门外站着旅馆的员工递来一张再也普通不过的手写收据,向我们征收婆罗摩火山的入门费。我也搞不清楚确实需要付费,还是旅馆想偷敲一笔,看着隔壁房的欧洲人都掏出纸币付钱,也只好给了。配套里所谓的包早餐,其实也只是两片面包,一小片果酱,根本无法充饥,其他人都在小餐馆另点超级昂贵的早餐,洞悉先机的我们早已经在房里啃了私家面包才出发。

吉普车于四点许把我们载上Gunung Penanjakan,甫下车便有许多人在兜售及租借寒衣。外头的天气凛冽寒冷,幸亏事前已经知道,穿了一件衣打底,再套上卫生衣,另加风衣在外,双手戴上手套,头套魔鬼帽,脚穿两双袜,这才勉强起了一点御寒作用。高两千七百七十米的Gunung Penanjakan拥有婆罗摩火山最好的观赏角度,这时的山头已经挤满迫不及待的游客,等待第一道曙光投射在婆罗摩火山上。我也站在栏杆上,用颤抖的手把相机架好。东方的天际渐渐地泛起一抹白光,慢慢地吞噬黑暗,眼前月球表面般的地貌逐渐清晰。

婆罗摩火山像条百褶裙般敞开,旁边有Gunung Batok和Gunung Kursi相伴,把视线放远, Gunung Semeru以每十五分钟的频率喷发白色烟云,那是大地最动人的呼吸。我身旁的金发美女很努力地闪着相机灯,却只拍到黑漆漆的照片,着急地转过头向我求救,看来是单反相机新手。替她关上了闪光灯,调好设定后,看着她照了几张相片后兴高采烈的模样,我也替她开心。

观景台旁有一条小径,我溜到那儿,以图避开人群,在树木苍劲的点缀下,景观变得没那么乏味。遍地长满了高山寒冷区才会出现的雪绒花(Edelweiss),让游人浑然忘记自己处身于赤道,感觉很奇妙。一位老先生向当地人买了一束雪绒花送给了身边的老伴,天气是冷的,但这鹣鲽情深看在眼里却是非常温暖。

人群逐渐随着光明完全征服黑暗而渐渐离去,这提醒我赶紧返回停车处集合。司机把我们载到另一个观景处,以较低的角度欣赏火山群。四周的山头都长了褐绿色的野草,风吹草低,在阳光的照耀下显现出金黄色,蓝天为背景,又是另一个赏心悦目的视野。闭上双眼,凉风在耳旁轻声细语,鼻息间呼吸到大自然的清新,格外叫人念念不忘。

接着,车子往婆罗摩火山开去,司机把我们停放在一片沙海上,一群马夫牵着马向我们推荐他们的服务,我们和车上的几个老外选择步行,用自己的双脚去感受这个地方。 步行没有想象中简单,脚陷入沙层里,没有踏实感,老弟已经气喘如牛的走在后头,挥手示意我先走。一座印度庙矗立荒芜的沙海中,在沙尘中作为当地教徒的膜拜场所。

大约三十分钟的步行距离,已经来到婆罗摩火山山脚,眼前又是令人生畏的梯级。咬紧牙根,上了梯级后,终于站在婆罗摩火山口边缘。空气中掺杂着硫磺的味道,加上喉咙干渴,非常不舒服,见到老弟拖着庞大的身躯上来时,好像在沙漠看到绿洲,和他拿了水罐猛灌水。火山口冒着浓浓的白烟地喘息着,宣示它依然活着,随时会有惊醒的一天。

老弟已经不行,选择休息,我沿着火山口走远,好好地体会。供步行的范围不大,一阵大风足以把人从左边吹下山,或吹入右边的火山口,必定一命呜呼,实实在在地踏上第一步,才放心地跨出第二步。白烟随风蔓延,让人看不透火山口里的真面目。折返的游人说烟太浓,要绕火山口一圈不太可能,而且时间上的不允许,只走到火山口的高处便返回。山脚下的月球地貌一览无遗,这一趟得到太多太多的视觉冲击。

回到住宿后,把背包整理好,准备离开。下山的车里载着一个会说马来语的老外,看着她和司机沟通的流利程度让我望尘莫及。Elise在沙巴州的酒店实习,短短的七个月中已经掌握马来语,趁空挡到印尼游玩。回到Probolingo,又重遇德文教师的奥地利女人和一群法国女孩,她们最终还是没有到Gunung Penanjakan看日出,只是步行到婆罗摩火山瞧瞧便离开,有点可惜。她们的下一站是巴厘岛(Bali),就在一番寒喧中便分道扬镳。我们被安排和一对波兰夫妇、一对比利时情侣及一对荷兰情人同车,前往Kawah Ijen。我们在颠簸中到达Sempol,司机带我们参观传闻中昂贵的咖啡生产。不知为何,吃了咖啡豆的狸子所排泄的竟然是高级咖啡,真是奇闻一宗。

下午时份到达住宿,今天的活动安排完毕,冲凉洗尽沾染在身上的厚尘,吃了晚餐后,便向周公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