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nday, September 27, 2009

瀑布列传

我们如往常般在周末出游,上两个月的森美兰州瀑布之行未能一举将所有瀑布走完,于是今天再度踏上这米南加保之州的土地,将其余的瀑布一举搞定。上了车,驾到芙蓉(Seremban)时,才发现谁也没列印资料,唯有依靠记忆和多个出游累积的方向感,在芙蓉找到冷京(Lenggeng)的路牌,毫无问题地在冷京小镇右转,于九点五十分抵达冷京休闲森林(Hutan Lipur Lenggeng)的入口处。停车处已经可以看到瀑布的身影,原以为只是个小瀑布,没想到比起网站上看到的大很多,这意外惊喜让我感到满足。不见人烟,我们只穿拖鞋往瀑布靠,拿着相机摆着一副瀑布专家开始探索起来。冷京瀑布没有一气呵成的流水,不太斜的石坡,加上几处积水处,让它只能断断续续地往低处流。

今天的时间非常充裕,加上双脚还没完全恢复,我们慢慢地爬上大石,在瀑布的各层中寻找更好的拍照角度。凯仁和美蓉大姐已经不见踪影,估计们的发慌,到瀑布源头寻找上层瀑布。我们待了二十五分钟,才舍得爬上楼梯和他们俩人会合。美蓉大姐已经下来坐在一旁继续发白日梦,瀑布上方只有安静的河流,旁边建有数座亭子供游人野餐,没有明显路径,于是便下回去集合。凯仁迟迟还未下山,怕输的心在作祟,以为他又在上方发现瀑布,在讨论要不要再度上去时,他已经气喘喘地回来报告说只有无尽头的淙淙流水,不符合网站资料所说般有上层瀑布。我们开始打电话向没有随行的友人求救,不果,最后出动电话上网搜查,发现这不是我们所要去的Jeram Kedah瀑布,资料上提到说瀑布处于乌鲁峇玲珑(Ulu Beranang)与冷京之间,于是抱着疑惑,继续上路姑且一试。到了乌鲁峇玲珑小镇后还是没看到路牌,就在确认的过程中,看到不起眼的Kampung Jeram Kedah路牌,大家欣喜若狂,总算找到入口。

我们在羊肠小径的单程路行驶了很久,只看到散落的民居,于是下车询问,一名原住民妇女告知我们错过了路口,然后加上一句警告,说别爬上层瀑布,不久前才死了人。听后起了全身疙瘩,上车告知同伴后继续上路。回到刚才的丫路口左转,又在另外一个路口左转,路末是一条崩塌的石灰桥。停下车后,我们又再疑惑,不知该往哪个出发。由于这里不是旅游景点,没有指示牌标明确实地点,唯有沿着断桥的小径走,渐渐地听到强烈的拍打水声,于是回头叫了同伴一起上路。我们依着草丛中不太明显的路径,下了坡后便看到废弃的大水管,确定抵达了瀑布。瀑布前是蓄水池,正好有一家人在垂钓,小孩在水里玩得不亦乐乎。瀑布并不高,但充沛的流水是它看起来澎湃。

烈日当空,我们站在蓄水墙上,拍了照后,探险的因子又再度作祟。刚死了人的警告还犹言在耳,我们在瀑布旁的大石盘算如何攀爬,这对平时的我们没太大的难度,但今天五人中就只有美蓉大姐的双脚没有残废,就在她成功爬了上去后,垂钓的一家人从石头左方走了上去,我们才发现捷径原来隐藏在一旁。上去以后,涉水到另一岸,走不远便看到另一条娇小的瀑布。虽说较小,但由于处于小峡谷之中,非常动人。河里的沙地松软,一旁深不见底,我们步步为营,确认一只脚踏实地踩在可及之深度后,才让另一只脚前进,总算可以近距离看到小瀑布。本想在靠近些,用树枝试探,发现水及腰部以上,脑中还萦绕着原住民夫人的警告,于是作罢。

离开乌鲁峇玲珑后,我们返回芙蓉打包芙蓉烧包回家孝敬家人,再到芙蓉大巴刹医肚子,叫了驰名的儒记牛腩粉,饿得大口大口地将之吞进肚子里。肚子饱了,体力恢复了,于是出发到最后一个瀑布去。Jeram Tebrau瀑布位于拉务(Labu),在南北大道进入芙蓉站后不久,转入左边的道路,注意右方的Jeram Tebrau路牌转入,进入一片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穿入狭小的小隧道,依着Kg Pelegong 或Jeram Tebrau的路牌,最后上下了一段斜坡便可抵达。这儿有建设的痕迹,但都已经失修,又是另一项荒废的计划,可能是这瀑布名不见经传,没人造访,有关当局也因此疏于照顾。逆河而上,可以看到多处小瀑布,流水在石头间分成许多小水流,像似树根扎在石头上。

瀑布范围不大,没多久便到达资料上的小瀑布。由于Jeram Tebrau瀑布所在的山并不高,无法汇流成大瀑布,于是便形成了秀气的瀑布。稳住了双手,按下慢快门,让流水在记忆卡里形成千丝万缕的照片。满意后,和霖聪再探探上游,确定无路可行后边下去和其他人集合。今天的目标总算达成,而且还多了冷京瀑布的意外惊喜,可谓满载而归。回程中难为了司机,因为其他人没有考量司机的感受,睡得东歪西倒,仪态尽失。

Monday, September 21, 2009

福隆港的悠然自得

闹钟响彻整间屋子,闹钟的主人却继续不省人事,于是大家都在七点许被吵醒。把棉被翻开,慵懒地走到窗前,徐徐凉风迎面而来,天空泛着金黄云朵,不再像昨天般多愁善感。其中一辆车的同伴将提早下山,于是早餐也提早准备。送走他们后,其他人继续慢动作地收拾行李,也有几只猪倒头大睡,原定九点出发,最终也拖到九点半才能开车到福隆港六公里外的瀑布(Air Terjun Jeriau),于十点抵达。虽然已经多次造访,但兴致一点都不减,就当是回来探望老朋友,重拾以前遗留下来的感觉。人行道整齐地铺上大片石砖,游人可以轻易地步行到瀑布前。下着阶梯的当儿,瀑布已经迫不及待地在一旁迎接我们,它的热情可以从那奔腾急泻的瀑布水声中感受得到。

阶梯末,转过身子,瀑布已矗立在眼前,流满了蓄水处,再溢出形成水墙。脱下拖鞋,轻轻地将脚放入水中,冰冷触动了身体的御寒机制,一股寒意四窜,让毛孔都竖立起来。大家花了很长的时间,为它找了许多角度,将之最好的一面留下来。一旁的父母吆喝着孩子不要靠近瀑布,似乎担心瀑布会把他们给吞了。瀑布经常发生意外,让为人父母者都将瀑布妖魔化,其实只要谨慎地视察瀑布,了解周围的水深,确保安全后就也可以畅快地戏水,不必紧张兮兮。

离开瀑布后,我们到福隆港镇内的景点逛逛,不这样做的话有点说不过去。福隆港是以一名苏格兰商人占士•路易斯•费斯(James Louis Fraser)命名,这里是他经商的歇息地,同时也作为收购锡米的地方。开采锡米活动早在一八九九年开始进行,直到一九一三年,因藏锡量耗尽才结束,随后渐渐成为英国高官的避暑胜地。我们把车开到Allan’s Water,一个范围不大的小湖,游人可以搭着船划过湖面,而我们选择沿着湖的边缘走,慢慢地拍照。

福隆港内有八条徒步路径,原想到Hemmant Trail走走,但时间不充裕,必须赶在十二点下山,于是便回度假屋收拾细软。勉强还有一点时间到镇内的地标小钟楼拍照留念,几乎冒着危险让相机架在马路中,然后急急忙忙地按下预设快门,这合照得来不易。下山时,车辆挤得水泄不通,虽说福隆港不是热门旅游胜地,但碰上假日还是挺热闹的。

回程中,阳光普照,昨天看起来不那么动人的雪兰莪河水坝的湖面换上翠绿。此水坝在争议中于二零零五年完成建造,主要是因为环保人士担心这将影响雪兰莪河下游的萤火虫栖息地,导致犹如圣诞树的自然奇观消失。我们在那儿晃了一会儿,可惜资料中心没开,只能望门兴叹。路过万挠,驰名的兰姐非洲鱼卖光,我们退而求其次的到隔几间的餐馆吃盐焗鸡,也叫了非洲鱼解瘾。填饱肚子后,便飞奔回家。

我怀念福隆港的那份悠然自得与恬静,难得,可贵。

Sunday, September 20, 2009

双峰记

好不容易才盼到的长假终于来临,我们秉持一个马来西亚的信念,也和马来同胞一同欢庆开斋节,方式是到福隆港(Fraser Hill)登山。同伴们从姆鲁山带回来的膝盖疼痛还没完全痊愈,但说到要登福隆港内的松树山(Pine Tree Hill)时,双目发出炯炯的亮光,结果一呼百应,短时间内召集了十一人上山。为了赶在单数的上山时间七点前抵达山脚,同时考虑到大家慢条斯理的性格,定下凌晨四点四十五分集合,然后在南北大道旁的休息站吃麦当劳叔叔卖的汉堡包。我们一路向北,转入丹戎马林(Tanjung Malim)站后往新古毛(Kuala Kubu Bharu)方向驶去,经过了雪兰莪河水坝(Empangan Sungai Selangor),走了一段崎岖不平的山路,当我们还庆幸以为刚好在七点四十分赶到而欢呼时,最终还是被管理员拒绝上山,就连霖聪使出美男计也不凑效,只好停下车子,乖乖地等九时正开闸门。晕车晕到一塌糊涂的雪丽和凯仁一脸苍白地坐在一旁休息,可以趁着时间恢复精神。

当闸门一开,我们马上赶到松树山的入口处,把握时间登顶,务必在天黑前返回。九点五十分,于入口处照下大家兴致勃勃地样子后,出发。前面的同伴们不一会儿便不见踪影,我提醒自己必须努力地拍照纪录,以弥补由于记忆差而逐渐将这些美好的回忆给忘光的遗憾。凉快的天气抑制汗水所带来的不适,加上第一公里的路程还算平坦,呼吸着自由清新的空气,脚步放慢,慢慢察觉自己是有心跳的感觉。最近登山喜欢上将奇异的菇类与昆虫拍下,然后回去后再慢慢搜寻资料,就当是新的爱好。尤其是和其他四人帮成员同行,不免会比赛谁会发现更多新奇的事物,当然大家都乐在其中。

上下坡都设有阶梯,且绑上绳子当扶手,每一段距离都会标上显示距离入口处距离的告示牌,让登山者的心情更踏实,有关单位在发展福隆港旅游业的用心值得鼓励。我逐渐加快脚步,赶上学良一家。其女友明珠鲜少踏足野外,其一幅好奇宝宝发现新大陆的模样为大家添了不少笑料。当然也因为好奇的缘故,为了了解奇花异草的生存方式而要将之连根拔起,本人觉得应该当个负责任的登山客,连忙阻止。正如登姆鲁山时响导所说,大家觉得只是一个人去将一片树叶拔下或将一颗蘑菇采下并不会对造成大碍,但如果每个人都这样想的话,那将会是一个无法想象的局面,导致该植物逐渐消失于树林中,那是多么可惜。

一个接一个的阶梯让他们吃不消,频频停下休息,我继续上路,独自走了一段路后,赶上另一群同伴。路途上无数次被倒塌的树干拦路,我们小心翼翼地跨过树干,唯有几次由于风湿发作的万成被迫诚服树干,俯首爬过,一向幸灾乐祸的本人还是忍不住地大笑。虽说这山路难度没有太高,但五点五公里的长路程的确有点累人,看着告示牌的公里数越来越接近,心情越来越雀跃。

过了第五公里的告示牌后不久,眼前出现了考验,前无去路,左方是几乎九十度的斜坡,走向前探一探究竟,山坡上绑有绳子,确定那是上山路。起初还觉得心惊胆战,手紧握着露在表面的树根,脚踏石头,慢慢地借力攀上去。这时,哲彬在上方冒出头来,大喊山顶在望。于十二点零五分,我上了山坡后左转,终于踏上1448米高的松木山之上,共耗两个小时十五分。同伴们也陆续四十分钟内抵达,除了我们一行人之外,还有另一班人马挤满了面积不大的山顶。

匆匆地吃了午餐后,继续到松木山的另一个孪生山峰(Twin Peak)。由于没有明确的指示牌,而且资料没有清楚交待路线,唯有靠着直觉走。回到之前的山坡路往左转,往另一个方向下山,潮湿的泥路为这一段路增加不少难度,且路径狭隘,据说还曾经发现老虎出没的痕迹,估计没有太多人继续前进到孪生山峰。

潮湿寒冷且不被干扰的森林孕育了许多大型的菇类,大概有几个手掌般大,让大家眼界大开。由于岔路很多,我们对这段路没太大的把握,一直持有疑似走错路的心态,唯有牢牢记着走过的路线。我们持续下山,完全不像在上山,就在大家快要放弃的时候,走在前头的哲彬开始发现上山的山路已经出现,隐隐约约看到另一个山顶,果然不久后便攻上那孪生山峰。从松木山到这里共花上半句钟,我第一件做的事是尽情地躺在草地上,闭上眼睛,让自己包裹在这大自然中,再也没有其他事比这更让人觉得舒畅。

孪生山峰的视野比松木山更为辽阔,我看到了连绵不断的蒂蒂旺沙山脉,层层的山峦,叫人流连忘返。天边传来响雷声,我们急忙照下到此一游的合照后,便全速下山。我们也分头尝试选了不同的岔路,发现这些岔路最终还是会相聚。开始大家互相紧靠,渐渐地由于大家的疲累与双脚疼痛的程度不同,慢慢渐行渐远,经过多次的登山,大家已经习惯这种方式。

四点五十分,我们再度回到登山入口,最后发现根本没看到任何松树,为此山以松树命名而感到疑惑。读了资料后,才知道当年开拓路经到达松木山顶时,发现五棵老松树,但由于过度砍伐树木而造成气候变热而枯萎,只剩下一棵孤树苟延残息。同伴们到齐后,我们到福隆港镇上买了一些饮料,然后回到度假屋,在寒夜里窝在一块吃火锅取暖,暖了胃,也暖了冰冷的心。